一块雕刻精美的青玉佩递给夏川萂。骆公忙制止道:“不可!这是公子您最重要的信物,怎可轻易许人?”夏川萂也拒绝道:“乔公子的诚意我收到了,但如此重要之信物,夏川不能收。”乔彦玉将云配塞进夏川萂手中,道:“我怕乔氏从不做忘恩负义之人,这是我的承诺,你一定要收下。”这话是对夏川萂说的,也是对骆公他们这些乔氏的人说的。果然,他这话一出,骆公他们都不再言语了。夏川萂当然不会做无利可图的买卖,她刚才那张协议拟的大义凛然的,但真正算起来,是她用半价包圆了乔氏所有的货物。最重要的,也是夏川萂最看重的,是乔氏欠下了她一个人情。所以,乔彦玉的这方玉佩,夏川萂是很想要的。但也不能要,因为这方玉佩意义不同。
夏川萂想了想,折中道:“你看这样好不好,这玉佩我收下,就当乔氏欠我一个人情,等日后我有需要之时,请乔氏帮我一个忙,忙帮完,这玉佩原璧奉还,如何?”这下就连骆公也没什么不满了,只是帮一个忙而已,今日夏川萂帮了他们,不论如何,这个人情乔氏都会记下,并且加倍还回去了。乔彦玉失笑道:“我是认真的,你”夏川萂一锤定音,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日之契,就此成立!”契书一式三份,夏川萂一份,哈县令一份,乔彦玉一份,留作凭证。生意已经谈成,接下来就是货物的交接和分配了,有朱狸、才徇和哈县令带着衙属们负责,夏川萂和乔彦玉两个做主的反而用不上了。夏川萂和乔彦玉一同回客店,走出下牙坡,夏川萂回望这处战场,叹道:“希望这里的百姓能多些安稳日子。”此次来的胡人杀光了,但胡人能来一次,就能来第二次、第三次,夏川萂说的留下物资让哈县令训练兵勇并不是为了说辞好听,而是真的打算这样做。她看了看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郭无忌,心道,有他在,这些事倒也轮不到她多操心了。回到客店,夏川萂对乔彦玉道:“我准备明日就离开了,你呢?”乔彦玉惊诧:“这么快?”他们才谈好生意,交接都还没开始,怎么这么匆忙就要离开?夏川萂道:“九月十八是英国公老夫人的寿辰,我出来也有些时日了,得赶回去给她老人家过寿。”英国公老夫人乔彦玉听说过,这位老夫人是英国公的母亲,已至耄耋之年,可是难得的高寿!乔彦玉理解道:“为老夫人过寿,确实不能错过,可惜,我得在此坐镇,实在脱不开身,不然,定当去桐城为她老人家好好贺一贺才是。”夏川萂笑道:“这有什么的,你将寿礼交予我,我带给她老人家,再好好跟她老人家说说你这位乔氏青年才俊,也是一样的?”乔彦玉立即笑道:“是极,是极,就按你说的办,今晚我就备一份寿礼劳你替我敬献给老夫人了。”两人说笑一番,夏川萂回了给她安排好的客房,在客房门口,郭无忌将吴晞打发走,自己却进了房间。夏川萂就跟一条咸鱼一般摊在床榻上,见郭无忌进来,就有气无力问道:“还有事吗?”郭无忌站在床前抱臂看她,道:“也不用赶这么急,早一天晚一天回去老祖母不会介意的。”夏川萂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这都是为了谁?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有重任在身的?”郭无忌闷闷笑了两声,道:“骑快马,最多三天,我就能从这里赶回去。”夏川萂咳声叹气道:“日夜兼程长在马背上是不是?哎我不说你了,我现在好累,只想好好睡一觉,吃饭的时候再叫我吧。”说罢,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就打算睡了。郭无忌弯腰捉住了她的脚,夏川萂从被子里冒出头来,奇怪问道:“做什么?”郭无忌:“脱鞋,不脱鞋你怎么睡?”夏川萂:夏川萂坐起身,抽回脚,道:“我自己脱,你也回你的房间休息吧,一天一夜没停下,你都不累的吗?”这人从昨天白天就马不停蹄的从榆县去到清县调集人马,然后再马不停蹄的在夜半赶回来,然后和敌人拼杀,然后再去寻她,一夜过去,几乎没和过眼,这人当真是铁打的,都不知道累的吗?郭无忌弯下的腰也没直起,而是顺势坐到了床尾,一直都是挺直的脊背也微微塌了下来,慢悠悠道:“当然,是累的。”夏川萂推他:“那你快去休息。”他就往后一躺,合上眼皮,喃喃道:“累的走不动了,怎么办?”夏川萂:好一会,夏川萂才道:“那你睡在这里,我再去找个客房去睡?”郭无忌:“还有空的客房吗?我怎么不知道?”夏川萂:“那我去你那里,和吴晞挤一挤吧。”郭无忌和吴晞同住一间客房。郭无忌突然笑了一下,道:“你宁愿和吴晞挤,也不愿意和我挤,是吗?”夏川萂强辩:“这不一样!”郭无忌:“我没瞧出哪里不一样来,川川,啊不,夏女君,你变了。”夏川萂不忿:“我哪里变了?”她觉着这人在跟她无理取闹。郭无忌:“在戈壁上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对我的。”夏川萂被他的无耻给惊的张大了眼睛,结结巴巴道:“你、你这是、在威胁、威胁我吗?”郭无忌侧转身支着头似笑非笑的看她,道:“我就是威胁你了,你怎么着?”夏川萂鼓着腮帮子运了好一会气,发现她还真不能怎么着。这人身份敏感,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来了这里,所以“算了,你爱睡就睡吧”夏川萂妥协道。但好一会都没听到回应,她仔细一看,好吧,这人已经就这么半截身子拖在床下半截身子摊在床尾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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