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到绝对安全的地方。那鲈鱼足有十磅重哩。贝尼向他跑来。“孩子,我真替你骄傲。没有人能比你对付得更好了。”裘弟气喘吁吁地站着。贝尼重重地拍着他的背,和他一样兴奋。裘弟几乎不相信地俯视着那条鱼壮实的外形和巨大的肚子。“我觉得它就象老缺趾一样。”裘弟说。于是他们一起笑着,互相拍打着对方的背。“现在,我得打败你。”贝尼说。他们各自占据了一个池塘。但不一会贝尼就叫着承认自己被裘弟彻底打败了。他开始用手提钧丝和蚯蚓替巴克斯特妈妈钓起小鲷鱼来。裘弟把钓饵投了又投,可是再也没有使人疯狂的漩涡,剧烈的跳动和活生生的挣扎着的重量出现了。他钓到一条小鲈鱼,提了去给他爸爸看。“扔回池里去。”贝尼叫道。“我们不能吃它。让它长得和那条一样大,然后我们再来收拾它。”裘弟勉强把小鱼扔回水里,眼睁睁地看着它游了开去。不论打猎或钓鱼,他爸爸非常严格,除了能吃或者能饲养的,一概不许滥捕。当太阳在白昼天空中耀眼的弧形光辉消失时,他想再钓起另一条大家伙的希望也消失了。他悠闲地投着钓饵,同时对自己的臂和腕的愈益精进的技巧感到快乐。月光现在对他们不利了。现在已不再是鱼儿觅食的时候。鱼儿再也不来嗛饵了。忽然,他听到他爸爸象一只鹌鹑般地呼叫着。这是他们猎松鼠时的暗号。裘弟放下钓竿回顾了一下,确信他还能够认出那草丛,在那儿为了避免阳光的照射,他用草盖着他的鲈鱼。然后,他小心地走到他爸爸召唤的地方。贝尼耳语道:“跟我来,让我们悄悄地尽量靠近去,”他指着说。“鹤群正在那里起舞呢。”于是裘弟看到了远处的一群大白鸟。他想他爸爸的眼睛真和老鹰一样锐利。他们匍匐在地上,慢慢向前爬行。有时贝尼整个身子都趴在地上,裘弟在他后面跟着趴下。他们爬近了一丛高高的锯齿草,贝尼示意躲到草丛后面。那些鸟现在是如此之近,以至在裘弟看来,只要用他那长约竿就可够到。贝尼蹲下身子,裘弟也随着蹲了下来。袋弟的眼睛顿时睁圆了。他把鹤数了一下。它们一共是十六只。那些鹤正在跳着交谊舞,像在伏晋西亚镇上看到的一模一样。两只鹤另外站着,又挺直又洁白,正在发出一种有些像叫,又有些像唱的怪声。旋律和舞蹈一样,是不规则的。别的鹤围成一圈。圈子的中心,有几只鹤正循着反时针方向在旋转。那两位音乐家奏着音乐。那些舞蹈家则举起它们的翅膀,交替地提起它们的两只脚来。它们把头深深地埋入它们雪白的胸脯,抬起来,又沉下去。它们默默地移动着脚步,显得有些笨拙但又非常高雅。那舞蹈是庄严的:翅膀一上一下地搧动,活像伸开的臂膀。外面的一圈跳着曳步舞,团团旋转。中间的一群则达到了一种如醉如痴的颠狂状态。忽然,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裘弟想,大约是舞蹈结束了,或者他们这两个闯入者被发觉了。谁知竟是那两位音乐家加入到圈子内,另外两只替补了它们的位置。舞蹈又开始了。鸟儿映在沼泽清澈的水中。十六个雪白的影子倒映着它们的动作。一阵夜风吹动,锯齿草弯腰瑟瑟作声,水面波影摇荡。夕阳斜照在那些白色的躯体上,投下了玫瑰般的色彩。就像是一群用魔术召来的鸟在神秘的沼泽上翩翩起舞。锯齿草和它们一起摇曳,清浅的池水跟着它们一起波动,就连大地似乎也在它们足下震颤。斜阳、晚风、大地和天空,好像都在和鹤群一起跳舞了。裘弟感到自己的双臂也像扬起的鹤翅膀,随着自己的呼吸上下搧动。太阳已沉入锯齿草丛。沼泽变成一片金色。白鹤也沐浴在金光中。远处的硬木林昏暗了。夜色袭上莲叶、水也被染黑了。鹤儿变得比任何白云、任何夹竹桃或百合的白色花朵还要洁白。突然,它们飞了。也许是长达一小时的舞蹈暂告结束,也许是一条鳄鱼的大嘴伸出水面惊起了它们,其原因裘弟也不知道,但它们远远地飞走了。它们映着那落日的余辉,绕了一个大圈子,发出它们那种奇特的,只有在飞行时才能听到的沙嘎的长唳,然后排成长长的队列向西飞去,逐渐消失了。贝尼和裘弟直起腰,站了起来。长时间的蹲伏使他们感到腰酸腿麻。暮色笼罩着这片锯齿草塘,使得那些池塘也依稀难辨了。整个世界充满阴影,融合在一片幽暗之中。他们回到北面。裘弟找到了他的鲈鱼。他们折向东方。离开了他们身后的那片沼泽,然后又转向北方。小径在越来越浓的暮色中模糊起来。它连接着丛莽中的那条通道,而他们又一次折向东方,才得以确定照此走下去是不会错的,因为丛莽中那稠密的植物已经像墙似的夹峙在路的两旁。丛莽是黑色的。而路像是一长条沙质的、下脚无声的深灰色地毯。小动物在他们面前突然出现,又急急地钻进矮树丛去。远处一只豹在长啸。一只只蝙蝠从他们头上低低掠过。父子俩默默地前进着。屋子里,烘好的面包正在等待他们,烫嘴的肥肉也已经在长柄平底煎锅里了。贝尼点燃了一支松脂火炬到厩舍里去于杂事。裘弟借着炉火的一线微光,在屋后的门阶上将那鲈鱼刮鳞剖肚收拾好。巴克斯特妈妈把鱼块浸到面浆中,然后用油把它们煎得又黄又脆。一家人坐下来默不作声地吃着。巴克斯特妈妈说:“你们这两个家伙又怎么了?”他们没有回答。父子俩既没有心思顾及他们吃的是什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