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那绯色的幔帐,一点一点投射在我脸颊之上。我揉着发痛的额头,缓缓起身。空气中还残留着那淡淡的栀子花香,萦绕鼻尖,久久不散。“馨儿,一定要等我回来。”这是绝无情临走前留下的誓言,他让我等他。一夜的昏昏噩噩,头痛欲裂,昨夜的情景历历在目。洛风的血,绝无情的血,都在我身体中流淌,这份刻骨的情让我如何去偿?“少宫主。”耳畔传来紫云的一声低唤。我恍然回神,茫然的望着她,道:“你来了。”“方才在花园偶遇管家,据闻宫里的刘公公来传皇上的口谕。”紫云稍显不安道。“什么?”心中一惊,莫名的惶恐齐齐涌上心头,“宫里的哪个刘公公?”“自是皇上身边侍候的那位总管太监。”“什么?”我再次震惊,十指紧紧相扣,云载天,你究竟意欲为何?“你我这便去会会那刘公公。”我双拳紧握道。拢翠厅。上首端坐的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刘谦,年约二十多岁,长得眉清目秀,尤其是那一双眸子,不大却炯炯有神,见我奔他走去,远远便已起身迎上前来,道:“奴才见过夫人。”此人定不简单。我微微一笑道:“我与公公乃是旧识了,公公不必多礼。”“夫人,那奴才便开门见山了。”只见他自袖中掏出一卷黄色的卷轴,朗声道,“纳兰凝馨接旨。”什么?居然是圣旨?我双眉紧锁,极不情愿的欺身下跪。“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兰相之女纳兰凝馨,温文淑雅,才艺卓绝,名动云城,赐‘云月第一琴师’之名,封宫廷乐师之位,钦此。”第一琴师?宫廷乐师?我暗自一声冷笑,云载天你究竟意欲为何?只听那刘谦又道:“奴才还带有皇上的口谕,半月后乃是当朝太后寿诞,因夫人乃是宫廷乐师,须每日亲监宫内的歌舞排演,故赐宫中‘揽凤阁’给夫人居住,夫人这便随奴才一同进宫复旨谢恩吧。”软禁?好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云载天,你果然心计够深。
“夫人,莫要耽搁了时辰,这便随奴才一同进宫去吧。”刘谦催促道。我尚未见到云承月,怎能说走就走?思及此,我淡然一笑道:“公公请容我回去收拾些换洗衣裳,便与公公一同回去复旨。”“夫人不必了,皇上已差奴才将一切生活所需为夫人准备停当,夫人只需虽奴才一同回去复旨便可。”心中涌起一阵愠怒,这该死的云载天。“夫人,请。”“站住。”一道阴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是他,他终于回来了。按捺不住的狂喜涌上心头,我快步迎上前去:“承月。”向他伸出的一双手蓦然停在了空中。几日前,他对我是那般的不信任,此番我的离去不是正合了他的心意?我眸中闪过一丝黯然,欲将手收回来,却不料被云承月紧紧攥住。四目相对,他眸中有太多我看不懂的东西,隐隐的沉在眼底。“馨儿,请你原谅。”似是下了莫大的决心,几个字自他口中艰难的吐出。千言万语一时哽在喉间,我只觉鼻中一酸。静默,凝望,仿佛即将生离死别,永不相见,心中倏的一痛。“奴才参见王爷。”刘谦打破了我两人之间的静默。“刘公公这是要带本王的人去哪?”云承月面色冷了几分,冷冷道。“回王爷,奴才只是奉命前来宣旨,如今夫人乃是宫廷乐师,奴才这便要带夫人回宫复旨。”刘谦毕恭毕敬道。“宫廷乐师?”云承月声音提了几分,隐隐中含着怒意,“他究竟想怎样?莫非他不知道馨儿是本王的女人?”言语间,云承月已紧紧攥住刘谦的领口。“奴才亦只是奉命行事,王爷若有疑问可去询问皇上。”刘谦之语竟不温不火,不卑不亢。“哼!”云承月鼻中一声轻哼,继而对我道:“放心,三日后我定会将你接回。”我点点头,眸中带着些许不舍,心中莫名的怅然,仿佛这一别永无相见之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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