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迎着晨光来到田边,在一片空地处立定。远处的粮食地隐约可见嫩绿,花迟坐在田埂上,和沈禛一起将麻袋打开。这是整整一麻袋的变异土豆,经过冬季的低温储存一直坚持到现在。每个土豆上都生长着一簇簇小芽,花迟和沈禛拿出匕首和刀,对视后开始行动。土豆是花迟最喜爱的植物,种植方便,有水就能活,若是能再施点肥,那简直就是丰收预订。他们将土豆切成小块,每一块上面都有一个可爱的小芽,它们从芽眼里生长,等待成为新生命。切好的土豆被沈禛扔进已经冷却的炉灰中,土豆块在桶中翻滚,切面沾染炉灰,变得灰扑扑的。这是花迟凭着记忆跟姥爷学的,据说可以增加土豆的存活率,小的时候,花迟家里种的土豆每年都丰收,花迟对此深信不疑,去年他只草草沾了点篝火燃烧后的灰烬,成活率依旧可观,今年他打定主意认真种植,想来应该不会出大问题。一批土豆块被花迟处理好,他将土豆块拢回麻袋里,先一步去种植。留沈禛继续处理剩下的土豆。“小胖子,来一笔五块肉干的交易!”他在田里大声喊,不一会儿,他脚下的土地隆起,破裂出小洞,那只脏兮兮的鼹鼠从地里钻出来。花迟递给它一小块肉干,说道:“你帮我挖洞,先给你一块,剩下的干完活再给。”他尽量用简单的语言描述,这只鼹鼠笨笨的,说复杂了听不懂。鼹鼠有些犹豫,花迟循循善诱:“不难的,我往前走一步,你在我脚下挖个洞就行。”他们站在这片地的边缘,旁边立着棵大杨树,杰克站在上面打盹,听见这话,掀开一只眼皮子,偷偷摸摸看看花迟,又看看鼹鼠,“哈!”他小声地幸灾乐祸。在花迟的言语攻势下,贪吃的小鼹鼠同意这笔交易。花迟从田地角落站定,脚尖点点地面,小鼹鼠便飞快的挖出一个巴掌大的坑。一个坑里放两块土豆块,放好后,花迟用脚将旁边的土推进坑里,轻轻踩踏压实。种土豆最麻烦的就是挖坑,有些人家会垫着脚尖在翻耕到松软的土里蹦,一蹦就是一个坑,还有些人家会用小锄头刨,再不济拿铁锹轻轻挖也行,这些方法都能避免反复弯腰。可花迟才不要,他这有小劳工,不用白不用。仗着小鼹鼠年纪轻不经事,花迟美滋滋种完一垄土豆。转身,迈步,再来一垄。种土豆最好不要种在平地上,如果有条件,可以用铲子堆几条田垄,在隆起的田垄上进行种植,方便浇水施肥和采收。花迟哼着歌种完手里的土豆,沈禛带着剩余的土豆栽子也来了。小鼹鼠这会儿累得直吭哧。
花迟摸摸自己似乎并不存在的良心,将肉干递给它,额外又添了五块。“啊呀,我可真是个大善人。”他摇头晃脑,小鼹鼠就地挖洞,将肉干都塞进洞里去。花迟蹲下来,在洞口边大声喊:“喂!不够吃再来要,别被我抓到你偷吃我的作物根!”“我们迟迟最善良了。”沈禛抬手,拿走花迟头上支棱着的一片草叶。杰克隐约听到这边的谈话,默不作声翻个白眼,扑棱着翅膀往森林里飞去。剩下的土豆不多了,花迟还想试试蹦跳种植法,为此他特意带来了一双木鞋——由沈禛倾情提供,亲手雕刻,内里垫了一块兔子皮,以防止硌到花迟的脚。花迟换好鞋,摆出一副要跳芭蕾的姿态,不过子摆了两秒就哎呦哎呦叫着放平双脚。沈禛笑着扶住他,二人继续。花迟踮起脚,蓄力往田垄上一跳,他的脚尖插进土里,再往前一跳,他身后就出现一个小坑,正适合放两块土豆块。他在前面蹦,沈禛在后面放土豆块埋土,分工合作,效率也很高。太阳略偏西的时候,二人种好土豆,又将河水引过来浇田。被水浇过的土地散发着潮湿的味道,略微有一点腥,腥味过后是让人迷醉的清爽。现在天气还不算暖和,他们可以在中午浇田,等到夏天天气炎热了,就必须早出晚归了。沈禛去一旁捡枯枝,花迟从一只篮子里取出各种食材和工具。在田边的树下架起火堆,他拿出一只方方正正的小锅。这是用来做玉子烧的锅,是花迟用两套未拆封的男士内衣和柳倾换的。这种锅对不怎么会做饭的柳倾来说当真是无用至极,花迟反倒很是喜欢。小锅烧烫倒油,花迟在锅里打了一个鹌鹑蛋,为了省事,花迟直接在锅里把蛋液搅散。等蛋液微微凝固,花迟将它卷起来堆在锅边,继续打入鹌鹑蛋。新长起来的变异鹌鹑也开始下蛋了,花迟还偷偷研究过,他盯着鹌鹑们好几天,惹得露西都绕着他走,他好奇这群鹌鹑到底算不算近亲繁殖,可他分不清最大的那批鹌鹑有没有血缘关系,研究了两天遂作罢。无论如何,这些鹌鹑蛋是真的好吃,春天鹌鹑们的饮食也变得丰富,就连蛋黄的颜色都鲜艳很多。卷好的玉子烧被花迟放进盘子里,摆在篮子上放着,篮子是花迟很喜欢的那种方正的野餐篮,上面有可以开合的盖子,浅棕色的篮子搭配浅蓝色的陶瓷盘子和金黄的玉子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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