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校门的时候我遇到了殷柳,那个学习成绩,尤其是理科很好的学习委员。
看见她的时候我有些犹豫,但这种犹豫并没有打乱我原本的计划。殷柳让我记得好好上晚自习,那时候是下午接近五点。
四个小时之后,我在酒吧里用酒瓶砸了人。
或许酒瓶砸下去那瞬间最开心的人并非是我,跟我一起的那些人,也有少部分是alpha,他们吹着口哨,像是在说什么助威奇怪的话语,我记不清了。
可是一群刚成年的学生又哪里来的那么大力量和成年人对抗呢。
不得不承认,人在有些时候很容易盲目自信,尤其当这个时候还又急又燥,自我感觉良好。
都称不上年少轻狂。
殷柳出现在酒吧里像是一场策划好的计谋那般凑巧,那个时候我的裤子已经被人褪到了腿弯,我闻不见其他的任何气味,不管是alpha,还是oga。
只有酒臭,伴随着沉闷甜腻的奶油蛋糕味。
胃里一阵翻滚,不停抵抗,人群缝隙间,我看见殷柳被人抓着胳膊拽进了这个世界。
她甚至没来得及惊呼出声。
那一刻几乎是双目眦裂,我拼尽了全身力气,疯了一般地挣扎都没能逃脱,眼睁睁看着一切在我眼前发生。
后来这件事成为了我噩梦的。
从医院醒来时,叶女士在我的病床旁边小声哭,乔先生站在她身边,脸上的表情从未那般悲伤凝重过。
我像是一块生锈的铁,转了好久好久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眼泪像是打开了闸门一样往外涌,我傻愣着看着我的父母,插着针头的手颤颤巍巍地想往上抬。疼痛和嗓子嘶哑让我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叶女士立刻凑上前来握住我的手,哭腔止不住,她说:“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浅浅,我们报警了,没事,都会没事的……”
“……妈……”我的视线一片模糊,连叶女士的脸都看不清楚。
吐出一个字音后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一样,我不停流着泪问我妈:“妈……那个酒吧里的人呢?殷柳呢?殷柳呢妈妈?”
叶女士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因为极为悲恸的情绪,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乔先生说,殷柳先去警局举证了。
我们都以为这件事会随着警方的介入水花逐渐变小。
可是石头被扔进湖里激起水花,只是我们单方面的设想。
十二月这件事没有任何进展。
叶女士在大冷天抱着小乔坐在警局前表示抗议,被警方以扰乱治安为由赶走。
她手和脸都冻得通红回来,眼睛的神色却无比坚定。
叶女士跟我说:“浅浅不用担心,这件事为了殷柳也好为了你也好还是其他什么人,妈妈会坚持到底的,你现在需要的就是好好调整自己的精神。”
乔先生也为了这件事到处奔波打探消息,某一天他回来跟我们说,大概是没什么办法了。
那天在酒吧闹事的那帮人,在警局有关系。
而殷柳那边,因为证据链的突然断裂,以及家里和什么人达成了协议,不再追究。
至于我……
一个beta而已,又没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与其把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还不如收下人家的补偿。
叶女士和乔先生自然是不干的,可我正值高三,小乔那么小,我父亲还在政府机关工作。
这是第一次,有人拿我的家人来逼我妥协。
黎小梨以为我请假的那一个月是因为跟alpha打架受伤了。
殷柳怀孕的消息也是他跟我说的,黎小梨说学校在怀疑,殷柳家长单方面否认,这件事几乎闹得挺大,殷柳好像要准备退学了。
我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仓促回到了校园,仓促地开始捡起我的学习,仓促地答应了殷柳在接下来这段她也不知道还有多久的时间里辅导我。
殷柳退学之后,黎小梨说我的成绩变好了,话也变少了。
以前虽然也这样,但不是冰冷冷像块石头。
我跟他说:“黎小梨,为我高兴一点吧。”
他瘪了瘪嘴:“你生日之后就感觉有些不一样了,叶阿姨说你是生病,在医院住院呢,那段时间也没让我去看望看望你……你不会是真的因为喜欢上我了所以要避嫌吧乔乔!觉得影响我学习?!”黎小梨整个人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那时候距离酒吧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小半年,我们快迎来高考。
看着黎小梨和我的父母平时和我的相处态度,我深觉如果我还陷在这件事里走不出来,最后只会让我们都伤得体无完肤。
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我有些陌生地扯了扯嘴角,直接上手掐黎小梨的脸。
“你怎么老想着喜欢不喜欢,真想嫁到我家来做一个beta的oga啊?黎小梨,你之前那套‘信息素味道’理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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