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眠骗了他。陆清眠终于觉得他麻烦了。他才不是什么惊喜,没人会把他当成惊喜。他又没有朋友了。一个又一个念头在江浸月的脑袋里蹦出来,没有一个念头是好的。江浸月看着眼前的地面,在可见的视野范围内,地面从边角开始扭曲,有黑色的雾气一点点地侵袭着原本的地面,江浸月恍惚间又看到了一片布满灰尘和干涸血渍的地面。是那间关着他的漆黑仓库的地面。耳边出现那些人贩子的狞笑声,他们肆无忌惮地讨论着关于他的买卖,对他的生死下着定论。江浸月抓紧裤子的指尖用力到泛白,他咬紧牙关,字眼从齿缝里挤出来。“只是幻象,不要迷路……不要迷路……”江浸月抬头,眼前的世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模糊的黑纱,他满是咬痕的唇轻颤着,还在呢喃自语:“不要迷路,只是幻象而已,没什么可怕的……”江浸月企图在幻象中找到陆清眠的身影,找到陆清眠就不会迷路了,可是黑茫茫一片中,他什么都看不见。“陆清眠,我找不到你了……”江浸月眼中的泪水终于滑落,却在顺着下巴落下时,被一只大手接住了。尚且温热的泪珠砸在了陆清眠的掌心,陆清眠低头弯腰,轻轻摘下江浸月的眼镜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冰凉的指尖轻柔地抹着江浸月眼角的泪水。“江浸月,我在这里,看着我,别迷路。”江浸月的视线缓缓聚焦,眼前的漆黑中浮现出了陆清眠的身影。那身影从最初的朦胧到逐渐清晰,江浸月的泪水再也遏制不住,开始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落。“陆清眠……”江浸月试探着召唤。“我在。”陆清眠将一个冰冰凉凉的甜筒塞进江浸月手中,蹲在江浸月面前,一下又一下地帮江浸月擦着眼泪。“不要在外面掉小珍珠,我会……”陆清眠顿了顿,继续道,“心疼。”这样肉麻的话是陆清眠过去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口的,也没人会让他想要说出这种话。却不想有一天在面对江浸月时,他会自然地将这种话说出口。江浸月眼前的黑暗飞速退散,耳边只剩陆清眠的声音,他攥着手里被陆清眠塞过来的甜筒,泪水怎么都停不下来。“你刚才走了,你骗我你是医科大的学生,你压根不是医生……”江浸月开始一声又一声地控诉陆清眠,说是控诉,却看着委屈巴巴的,让陆清眠觉得自己是个大恶人。“对不起。”没有辩解,没有反驳,陆清眠帮江浸月撕开甜筒的包装纸,握着江浸月的手,将甜筒递到江浸月唇边,“我现在道歉,你能接受吗?”江浸月的唇边贴上冰冰凉凉的甜筒,他下意识探出红红的舌尖舔了一下。入口是冰凉甜腻的草莓味,江浸月又哽咽着纠正:“我现在不是人鱼,我的眼泪变不成珍珠,一点都不珍贵。”陆清眠用手擦干净江浸月脸上的泪痕,将他凌乱的刘海撩到脸颊边,露出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神情上罕见地露出一丝无奈,道:“江浸月,你一定要我说这种肉麻的话吗?你的眼泪,比珍珠珍贵。”江浸月垂下了头,纤细的脖颈弯出漂亮的弧度,像一只害羞的天鹅。他一下又一下慢吞吞地舔着甜筒,直到甜筒上面的尖尖消失了,才小声说:“朋友,不能有欺骗。”“我保证不再骗你,任何事。”陆清眠轻声应诺,神情却格外认真。江浸月这才满意,脸上的神情立刻放晴,一点都不生气了,开心地舔着甜筒,还不忘问陆清眠:“你的甜筒呢?”陆清眠道:“我不吃。”江浸月“哦”了一声,继续舔甜筒,这要是在家里,他双脚可能都快乐地翘起来晃荡了。陆清眠没急着起身,而是一直蹲在江浸月面前,看着江浸月一下又一下地舔着甜筒。一抹红在唇间若隐若现,每一次都带走一点奶白的雪糕液,唇瓣也被甜筒冰得越显红润。陆清眠瞥了一眼,移开视线,看着江浸月的眼睛,问道:“我不是医生,你还需要我治病吗?”江浸月“咔嚓”一声咬掉了一块脆脆的甜筒皮,过了一会儿才说:“要。”反正真正的医生也治不好他,可他最近……真的看到了希望。陆清眠终于起身,坐到江浸月旁边,轻轻摸了摸江浸月的头,“笨鱼。”江浸月现在心情变好,假装听不见。在陆清眠起身后,一直在另一边大树下偷看的两个人这才看清江浸月的脸,其中一个戴着耳钉打扮时髦,长得有点帅的男生突然爆了句粗口:“我草了。”他身边另一个学生也跟着震惊,“我草,沈云朗,你刚才还说要去勾搭那个大长腿帅哥,说那个戴眼镜的男生是个丑逼有碍视听呢,你现在怎么想?我看那两人是一对啊。”被叫作沈云朗的戴耳钉帅哥站直身体 ,清了清嗓子,勾起一边嘴角,露出一抹偶像剧流行的歪嘴笑,缓缓走了过去:“小孩子才做选择,我两个都要,先拆散了,再一起勾搭!”沈云朗身后的那个男生无声地比出了个大拇指。都说h大gay圈里陈可爱是极品零,撩谁都能撩到手,但沈云朗不以为意,他觉得陈可爱是个傻逼,外形条件那么好却偏偏在一棵树上吊死,还被人背刺搞得视频到处都是。他沈云朗不一样,当gay就要有当gay的心理准备,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是为了及时行乐,谁跟你讲真心啊。沈云朗走到陆清眠和江浸月面前,压低声音道:“两位是大一的学弟吧?我是你们学长,大三的,你们今天是来报到的吗?需要我帮忙吗?”
江浸月本来刚放松下来,正快乐地吃着甜筒,沈云朗突然直勾勾地走过来,让江浸月立刻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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