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保姆想到什么,跟她汇报,“四姑娘倒是提起你了,说怎么没在家看到你,我说你跟朋友度假去了,她不大高兴。”
傅羽泠咬了咬唇,“四姑娘”就是她姑姑傅建芳。傅建芳平日里最爱挑事,是个无风也能起三层浪的人,估计是看她不在家,借此挑她的错儿,回头好在其他人面前说她没有孝心,老爷子病了她还跑出去疯玩,不晓得留在家中帮忙照料。
这通电话没有说太久,傅羽泠握着手机抵在唇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难道是她多虑了?
或许傅寄忱碍于脸面,不想把事情闹大,根本没打算追究。蔻
不管是在家里人还是在外人眼里,他们有一层“兄妹”的关系,如果他要教训她,别人肯定会多想。
傅羽泠思虑了大半天,在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忐忐忑忑地回了老宅。
她穿着从朋友那里借来的一条黑裙子,手里拎着链条包,顶着一张没化妆的脸,黑眼圈也没遮,脸色灰白,心神不定地踏进了家门。
厨师在做晚饭,客厅里只有保姆,傅羽泠没跟保姆打招呼,径直去找老爷子。
敲了敲房门,傅羽泠乖巧地说了声:“爷爷,是我。”
听到老爷子让她进去,她推开门,房间里没有别人,她提起的心落了回去。
傅老爷子靠在床头,苍老的脸上显出些许病容,身体不爽利,人也没什么精神。他戴着老花镜,在看一本竖版印刷的老书,脸上瞧不出喜怒。蔻
床边放着一把不知是谁坐过的椅子,傅羽泠坐过去,双腿并拢,手搭在膝盖上,将乖巧装到底:“爷爷,是孙女不孝,这么晚才回来看您。我跟朋友出去度假,给家里的阿姨打电话问起您,才知道您生病了。”
傅老爷子合上书搁在枕边,取下眼镜,手指捏了捏鼻梁骨,浑厚的声音含着愠怒:“你爱玩我是知道的,你身体不好,我原不指望你有大出息,平日里能陪你母亲解解闷就好。我没想到你竟然生出了龌龊的心思,把心眼耍到了你哥哥头上。”
傅羽泠肩膀一抖,本就灰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张着嘴不知道怎么辩解。
傅寄忱竟然把事情捅到了爷爷跟前。
老爷子目光冷冷地看着她这张脸,气得胸口闷堵:“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指的是她的身世,同时牵扯到傅寄忱的身世,这件事目前只有魏荣华知道。三年前,魏荣华找他质问,突然吐血晕倒,送到医院检查出患了肺癌,从此无心计较其他。他曾跟魏荣华说过,要是还想坐稳傅家主母的位置,就把这件事烂到肚子里。
至今,连傅飞白都不知道。蔻
今天上午,傅寄忱来探望他,爷孙俩在房中说话,傅寄忱说要送傅羽泠去国外,派人严加看管,从今以后不许她再踏足傅家。
他觉得事情太突然,问理由是什么。
傅寄忱沉默了很久,没详说,只说了一句傅羽泠心思不干净,对他生出了恋慕之情。
他内心惊骇不已,但他清楚,傅寄忱这么说肯定是有原因的,不可能无缘无故冤枉傅羽泠,更不会拿这种有辱家风门楣的事情开玩笑。
他没问傅羽泠做了什么,同意了傅寄忱的安排。
他甚至没有问一句,傅寄忱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世的。
傅羽泠站了起来,手脚冰凉,如坠冰窟,“扑通”一声跪下来,豆大的眼泪滚落:“爷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相信我,我就是一时想岔了……”蔻
“你别再给自己找借口了,一时想岔了不会对自己的哥哥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恐怕你早就动了念头。”老爷子按着胸口咳嗽了一声,脸色极为难看,对傅羽泠不单单是失望,还有厌恶,“没有傅家,你就是个孤儿,死在哪里未可知,傅家供你吃穿,养育你成人,你非但不知道感恩,反而打起了别的主意,我岂能再容你?”
傅羽泠现在知道怕了,她听出来了,这是要将她逐出傅家。
她当了三十多年风风光光的傅家小姐,怎么受得了沦为普通人的落差。
傅羽泠哭着摇头,拽住老爷子的手哀求道:“爷爷,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以后乖乖听话,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爷爷,您别让我离开,我没有别的亲人了,您不能这么对我。”
老爷子抽出了自己的手,仿佛多看她一眼就会脏了自己的眼:“你哥哥说了,把你送到美国,你好好在那里思过,今后别再回来了。”
傅羽泠浑身脱力,跌坐在地上,喃喃道:“我不要去美国,我不要。”
“容不得你拒绝。”老爷子不想节外生枝,当下就做出了决定,“今晚就走,东西也不用收拾了,那边自有人安排。”蔻
傅羽泠脸上挂满了泪,不甘心,不停地跟老爷子求情,她磕头认错,额头撞到地板上咚咚响,很快浮现一块淤青。
老爷子无动于衷,指着门外:“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傅羽泠摇头,不肯走,她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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