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是陌生的男声。
沈嘉念顿时愣住,问对方的身份:“请问您是?”
“我是okie酒吧的服务生。是这样的,裴先生昨晚在我们酒吧喝醉了,受了点伤,我们联系不上他的家人,他嘴里喊着‘小念’这个名字,我只好打给这个号码,您看您方不方便过来一趟。”电话那边的人语气为难,“我还得回酒吧,没办法在医院久留。”
沈嘉念听得眉头越皱越紧:“他在宜城?”期
“对啊。”对方大概听出沈嘉念态度松动,连忙撂挑子,“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稍后用他的手机把医院地址发给您。”
电话“嘟”的一声中断了。
须臾,对方发来一条消息,写明医院的地址。
沈嘉念对这个地址不陌生,是她昨晚打疫苗去过的医院,离蔷薇庄园不远,车程仅有十几分钟。
裴澈在宜城没有认识的人,酒吧服务生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守着他,等不到人来估计就走了。
服务生说他受了点伤,是怕担责任故意那么说,还是真的伤得不严重,她不确定。
沈嘉念深深地垂下头,脸埋进掌心里,被手掌盖住的脸上露出疲倦的神情。为什么总让她陷入两难的境地,为什么不肯给她一段平静无波的生活。期
纠结无数次,逃避无数次,统统没用,最终还是得她来面对。
沈嘉念从掌心里抬起脸,换衣服出门,打车前往医院。
病房里,酒吧服务生还穿着工作时的衣服,白衬衫黑色西装马甲,脖子上系着领结,外面随便套了一件半旧不新的羽绒服。
他把手机交给病床边的女人,打了个哈欠,一脸困倦道:“我按照你教我的给那位女士说清楚了,她应该会过来。”
尹书瑶接过裴澈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见服务生没有要走的意思,暗暗讽笑,拉开手包掏出一沓现金递过去:“钱拿好了,嘴巴闭严实。”
服务生没数一沓有多少张,摸着厚度感觉应该不少,快速塞进了羽绒服内袋,谄媚地笑说:“我懂,我懂。”期
尹书瑶看了眼腕表,估摸着沈嘉念快到了,她不宜在这里久留,走之前依依不舍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
跟她预想的一样,裴澈见过沈嘉念后为情所伤,满心的压抑苦闷得不到疏解,跑到酒吧里买醉,还把自己弄伤了。
酒吧的服务生最先联系的人是她,因为她与裴澈昨天通过电话,在他的手机通话记录里她的号码排在最前面。
她赶来医院,见到躺在病床上的裴澈,仅仅过去一个晚上,他就好像丢了半条命,即使昏睡过去,周身仍然被浓浓的悲伤苦痛包围。
她又一次忍不住幻想,要是她在这个时候能趁虚而入该有多好。
假如她昨晚去酒吧找裴澈,他喝多了酒,她贴心照顾,说不定能与他春风一度。
想想她都有些激动,心脏狂跳。期
回归现实,如果她顶着秦家儿媳妇的头衔跟其他男人睡到了一起,秦钟天和秦藩不会放过她。
所以,这样的想法只能藏在心里,绝不敢付诸实践。
尹书瑶离开不久,沈嘉念来了医院。
在服务站问询过护士,找到了裴澈所在的病房,沈嘉念站在门外深吸口气,抬手敲了两下门。
服务生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胸垂着头打瞌睡,听到敲门声猛地惊起,抹了一把脸醒醒神,过去开门。
第一眼就被沈嘉念惊艳到,整个人僵住了。
在酒吧里工作,每天接触到的客人那么多,各种类型的美女一抓一大把,他第一次见沈嘉念这样的,清清冷冷一张脸,眉眼却娇艳妩媚,堪比野蔷薇,身上的气质高贵又疏离。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期
远的不说,刚才在病房里见过的那个女士长得也很漂亮,跟眼前这一位比起来,明显寡淡了很多。
服务生笑了笑,语气比电话里温和有礼多了:“您终于来了,人交给您我就算完成任务了。”
沈嘉念:“他伤得严重吗?”
“嘶,怎么说呢。”服务生挠了挠后脑勺,“裴先生在我们酒吧喝多了走路不稳,栽下去时脑袋磕到了玻璃桌角。”
顿了顿,服务生表达歉意:“等他醒来得做个更全面的检查,可能会脑震荡。这是医生的原话,我也不懂。人毕竟是在我们酒吧里伤的,总之,很抱歉。”
沈嘉念太阳穴突突地跳动。
服务生没再说什么,从她身边经过往外走时,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一眼,揣紧兜里的钱离开了。期
沈嘉念脚步迟缓地走进病房,来到病床前,呼吸微微一紧。
昨天还见过面的人,今天毫无生气地躺在这里,脑袋缠着厚厚的纱布,面容清癯憔悴没有血色。宽大的病号服袖管滑到手肘处,露出来的手臂有几道擦伤。
此时此刻,这个人浑身上下哪里还能看出从前清隽俊秀的影子。
沈嘉念仰了仰头,缓缓吐出一口气,拉过病床边的椅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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