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皇上会再派三千铁骑过来,誓要踏平这里,你还是赶紧带着大家撤离吧!”
叶薇意外。
甚至没有等到七日之后,这个决定向她昭示了,高高在上的君威不容挑衅。
根本不顾及,曾经为他征战沙场,抛头颅洒热血的冷将军就在她手里。
男人,帝王,都是那么凉薄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撤离松州,她又能去哪?
她下令:“誓死守住清风堂!”
底下的人追随她多年,也都大喊:“誓死跟随叶堂主,誓死守住清风堂!”
叶薇目光扫过底下的人,热泪盈眶。
她跟父亲学过阵法,在清风堂周围布阵,应该还能抵挡一阵子。
为了抵御朝廷的清剿,清风堂门口连夜立下了许多很高的木头桩子。
这些木头桩子之间用麻绳相连,上面扎有竹刺,铁钉。如果贸然进攻劈断绳子,那些木头桩子和竹刺便会倒向进攻者,造成大片的伤亡。
而即便是那些木头桩子倒伏,又会相互交织,制造新的屏障。
是夜,秦晚再次站在清风堂外,望着眼前的一幕,大感意外。
她竟然妄图用一百多人抵挡朝廷的三千铁骑。
如果真的被她守住了,那她将创造一个神话。
马舒舒给她投送的消息,堂中仅有三名入堂不到半年的人偷偷离开,其他都答应陪她镇守。
清风堂的凝聚力也坚固得超过的她的想象,这也意味着,叶薇是个难得的将才,他日若叶薇为将,之后军中的凝聚力也将如同清风堂。
她将这一幕拍了下来,准备回去给姜北屿看看,一边思索着,此局该如何突破。
那日,在冷影吹响军令号,将那些骨干引出后,她偷偷拍下了照片,事后蹲守在清风堂门口,在他们出来后找人一一游说,许诺若同样招安,可以让他们再回到军中,赐予军职,和优厚的俸禄。
然而那些人都拒绝了。
既然,离间计失败了,那么,唯一能够破局之人,就在叶薇本身。
回到客栈,她将清风堂前布阵的照片给姜北屿看,姜北屿看了一眼,轻嗤,
“就这阵法,都是木头,火攻即可。”
秦晚拿着手机,推进照片,放大:“皇上再仔细看看,这是什么木。”
姜北屿定睛一看:“是曲柳和山槐?这些木头都是防火的。”
他目光深邃:这个叶薇,还是有点东西的……”
秦晚唯恐天下不乱,戏谑道:“万一,朝廷的三千铁骑要是败给她了,那皇上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姜北屿眯眸:“你希望朕输?”
“没有,臣妾只是一个吃瓜群众。但是,臣妾很好奇,这个叶薇,为何对朝廷有如此大的敌意?”
姜北屿说:“朕查过了,叶薇,是前朝四品将军叶良辰的女儿。
叶良辰,在前朝以受贿,通敌的罪名被抄家、流放。死于苦寒。”
秦晚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受贿……通敌……当时那个案件的卷宗,可有?”
“有,在大理寺的藏卷阁。”姜北屿睨了她一眼:“不过,这是朝廷机密。”
秦晚嗤了一声:“皇上不是前两日才说过,臣妾想要什么,都会给臣妾的吗?原来,全是在给臣妾画饼啊。
哦,臣妾明白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有些话,听听就好,还是切莫当真。”
“你……”
姜北屿被她说得话噎住了。
“朕有说不给你吗?”
一封飞鸽传书传回京城,接着,一骑快马在夜色中从大理寺骑了出来,第二日,秦晚一睁眼,这份卷宗就放在了她枕边。
秦晚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
“受贿,通敌,抄家后,在家中总计查出纹银二百八十三两?
当初,叶将军的月俸是六十四两三钱,他当了十年将军,这二百多两银子不过是四个多月的月俸,皇上不觉得,这事情离大谱吗?”
姜北屿说:“这是前朝的案子,发生这事的时候,朕不过也才十几岁,并不知情。
不过,这卷轴上写了,叶良辰家中搜出的银钱不多,是因为他平日乐善好施,遇到家中有困难的部下,时常用自己的银子帮扶。
叶良辰被定罪,是因在他马车里搜出受贿的银钱,证据确凿。”
秦晚说:“既然受贿,说明爱财,怎可能乐善好施?那有没有可能,是被人栽赃嫁祸?”
姜北屿说:“事情过了这么久,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谁都不能去妄下定论。
人性本就是复杂的,就像叶薇,虽然也造桥修路,施粥建学堂,但也的的确确是山匪,
法不容情,错了就是错了。犯了罪,就要受到惩罚,招安已是念在他们手上没有人命,法外开恩,如若再抵抗,神仙难救。”
秦晚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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