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的颇有些阴阳怪气。蒋辽又拿起一片桃子:“能不能好好说话。”廉长林喝完茶放下茶杯,表示不能:“帮人不是应该帮到底,这里又都是一帮汉子,蒋老板忍心留她一个小姑娘在这里?”没完了还。蒋辽回头看他。反正醋坛子已经打翻,他索性接话道:“也是,确实有些不妥。”“店里和酒楼应该都需要人手,还是带她回去比较好,免得真被人欺负了。”廉长林抬头看他,没话了。总算肯消停了,蒋辽最后从盘里又拿起片桃子:“你准备一下,我让人去备马车。”廉长林跟着他转身,后背靠着桌沿,看他从自己前面走过。桃子塞进嘴里都没咽下去,蒋辽手腕被擒,被拉回去跨坐到他腿上。一副要跟自己算账的模样,蒋辽无奈,扯起嘴角笑道:“闹什么,不用出门了。”“没闹。”廉长林不认。手掌按着他脖子把他拉向自己,吻上去的动作很强势,带着惩罚的意味,蒋辽刚整理好的衣服全被他弄乱。廉长林确实没闹。只不过是做的比较出格,误了出发的时辰,最后庙会没逛成罢了。他们一天都没出门,李树识趣没找过去,和商队的几个人结伴到街上,逛了几圈最后又淘回来一堆东西。商队赶了四个月路,过来休息了几天,管事送来这两个月的账本。廉长林最近天天给他找事,蒋辽不想动脑,不用多说,廉长林自觉查起账本。郑忠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们没多留,两天后启程,路上走走停停半个月后抵达大延镇。此时已经是下午,李树着急回家,两人就没去商行,赶在傍晚前回到村里。 忘了今年风调雨顺,凡是勤快些的庄稼人,地里的庄稼就没有长得差的。塘禾村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会打理田地,家家户户都是好收成,不到十月中旬已经开始抢收稻谷了。日头逐渐西斜,田间劳作的村民陆续往村里赶,要去晒场收稻谷,免得晚了沾上霜。几辆马车训练有序从外面驶过,车子气派车前的马又都长得壮实,望过去很打眼,大伙都好奇,不过手头事要紧,看了两眼继续忙着打堆稻谷装筐。平时作坊那边需要运货才有马车在村里进进出出,不过通常都是上午忙活,看这排场不像是来运货的,晒场外一帮人歇着闲谈,望着马车走过去纷纷猜测。
长盛酒楼生意好,李二泉和周梅走不开太长时间,家里耕种抢收从几年前开始就是请人来帮忙,如今稻谷早早收割完,最后一批再晒个三两天就能收仓。前院的谷子都收进箩筐,李叔走了几趟全部担进屋里,院角的架子上晒了菜干,李婶走过去查看。最近天气都好,菜干晒了几天能收起来了,她进屋拿罐子。薛婷把晒垫卷起来放好,看天色差不多了,从厨房提菜篮出来:“娘,我去菜地看看。”早上晒完稻谷去田里运稻杆,忙完到家都快中午了没来得及去菜地。月初时撒的菜种子前两天去看差不多能摘了,李婶道:“摘些菜苗回来吧,晚上炒着吃。”二丫今天没出过门,看她阿娘去地里,硬要跟去。最早收割的几亩田泡了几天水,可以放菜籽肥田了,趁还有时间李叔带上菜籽和农具过去。“山头那边的地,放不完就明儿再放,别回晚了。”他最近几天都在地里忙到天黑,到家菜都凉了,李婶冲他念叨了句,擦净手收菜干。两岁多的小孙子坐在旁边玩木马,嘴里叽叽喳喳不停,突然伸手扒拉她裤脚。“阿奶!牛牛!”家里养有牛,平时带他出去遛弯儿又经常见到,也不见他哪回看到牛这么兴奋的,李婶抬头看去,路边拐角处走出来七八辆马车。给作坊运货的车夫李婶都认识,坐在前面的车夫看着都面生,正觉得奇怪,见马车径直朝这边驶来,突然意识到什么她神色激动放下罐子,抱起孙子走出去。为首的马车缓缓停在院门前,同时车门从里面被人推开。“李婶。”从车上下来的两人笑着唤道。廉长林站到跟前,模样成熟变得更加沉稳,身板高大也结实。李婶眼睛发酸,抬手打他:“招呼不打一声就走,还知道回来!”廉长林当时说的突然又匆忙,她没完全弄清楚怎么一回事,人就骑马走了,只带着一个包裹,本来给蒋辽做的干粮都来不及给他装上。李婶当时又气又急,现在见着人力度一点没收着。手臂结结实实挨下巴掌,廉长林笑笑,不躲不避站着让她出气。李婶只打了两下就收回手,望着他看了一阵,感慨道:“可算是回来了。”转头看随后走过来的蒋辽,她笑得欣慰:“长肉了,走之前瘦的,壮子都提不起来。”“哪有这么夸张。”蒋辽好笑。没等马车停稳,李树急忙推门下车,绕过车身走出去。“娘!”李婶闻声惊喜交加,转头看去眼圈就红了:“哎!”大儿子从军算来有十一个年头了,早几年生死未卜,家里平日虽然都不说,但当娘的心里天天都盼着,总算把人盼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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