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明耀残害了那么多人,不会轻易被他们糊弄到,但这并不重要。只要红裳能顺利得手,以后的事就由不得他了。连着多天流连温柔乡,孙明耀的日子过得好不潇洒,这晚留下银钱打发了人,他回去让下人汇报长盛斋的事。“他们店里好些菜都撤下了,天天坐着马车到处买食材,那些地方我们都敲打过了,什么都没让他们买着。”“小的看他们撑不了多久,少爷您就等着他们主动找上来吧……”下人添油加醋把主子哄得顺心,得到赏钱高高兴兴退出去。灭灯后孙明耀在床上没躺多久,突然感觉有风吹进来,转头一看,门口赫然飘着个白衣女子。白脸黑发,死气沉沉,声音凄惨渗人。“还、我、命、来……”孙明耀惊吓坐起来,再看过去,门口却安安静静什么都没有,窗户依然好好锁着,他暴怒走下床推开门:“谁?!给我滚出来!”身后一阵寒气袭来,冰冷入骨的笑声像道索命符响在耳边,他猛地转身,只看到一抹白纱消失在窗口,而窗户依然牢牢锁着。守在外面的下人听到喊声拔腿跑过去:“少爷少爷!发生什么事了?!”“刚才飘在门口的人,别让她跑了!马上把她给我找出来!”孙明耀害了多少人新来的下人都听说过,顿时寒毛直立:“小人,小人一直守在院里,没、没看见……”“没用的东西!”孙明耀把人踹开,“去把管事喊过来!”管事踉跄跑来,领命带着家丁去找。孙明耀进屋抄起桌边的水壶灌了几口,猛地把水壶砸烂。在这边没人认识他,出到外面人一看他扔出去的钱都恨不得巴上他,只有长盛斋不仅没把他的钱看在眼里,甚至还敢落他面子。孙明耀一下就怀疑起他们,然后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当时已经把事情压下去,尚县离这里又隔得远,消息不可能传到这边,就算长盛斋有意打探,一群没权没势的匹夫能找得到谁打探!哪怕请得动知府,那老头儿就是去打探又能探到什么,何况长盛斋急得到处找食材,根本没去过衙门。肯定是哪些女人家里追到这边来了,胆子可真大,竟然敢扮鬼来吓他!孙明耀面目狰狞,管事带家丁回到房间,见状直冒冷汗战兢禀告起来。
“少爷,院子里里外外都找过了,什么都没发现,问了院里的下人,都说、都说没听到动静,更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会不会是您最近太累,看错了——”“没有就去给我找!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刚才那张脸他不可能看错,孙明耀不信邪怒道:“竟敢到我院里闹事,让我抓到了非得大卸八块扔出去喂狗!都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 坚决店里的食材虽然紧张,但有赵潭私下帮忙买回来,并没到需要撤菜的地步,不过有人暗中盯着长盛斋,比他们当老板的都要上心,撤几道菜麻痹对面能省很多事。离红裳那晚去孙府已经过去了几天,蒋辽推着时间算,应该用不了多久事情就能结束。镖师私下护送罗英他们,赵潭连着多天都跟着,码头事情多走不开这么久,今日临近关店蒋辽问他:“码头那边不用再去了?”“跟那帮人做事太闹心,不去了。”赵潭前两天已经跟那些管事闹开了,不想多提。他和那些管事都是勉强维持表面和平,矛盾积深已久闹开是迟早的事,蒋辽想请他过来做事,奈何他意不在此更不感兴趣。“以后有什么打算。”蒋辽问。赵潭手下的人跟了他多年,一直只服他,多半会跟着他走。“先看看吧,这个急不来。”码头的兄弟多半是有家要顾着,想跟着走被他劝住了,现在没他顶着他们容易受上头打压,赵潭找活儿得把这些兄弟都照顾到。“他们要是想,可以来作坊做事。”现在作坊的几个制作间都能安排些人手。“大几十号人呢,你们作坊塞不完。”后院里罗英她们已经收拾完,说笑着从后门走出去,赵潭道,“再说吧,你顾好你们店就成,我先走了。”赵潭之前有空才会过来喝酒,罗英到店里做事后他来的更勤快,有时候没时间喝酒都会过来转一圈,为的什么大家心知肚明,蒋辽不耽误人起身走去后院。宋惕文还在讲学,蒋辽在院门站了一会儿,廉长林察觉到转头看过来,顿了顿,眼神询问。听个学都不专心,蒋辽嗤了他一眼,转身回大堂。“外面是有什么事?”少见他听讲被外面分去心神,宋惕文拿着书卷看他。“没事。”廉长林笑笑,回头提笔记下刚才的要点。今天收店后凉拌还剩下一些,现在大家都不差吃的就罗纷还馋这个,带回去又能招招邻居家几个馋嘴的小孩,出门后她想起来打包好忘在厨房了,匆匆跑回去拿,进门看到赵潭正走过来。“赵潭哥你要回去了啊?”赵潭虽然经常过来店里,不过长得人高马大的,罗纷以前见到他都不太敢说话。上元节那晚她们出去逛花灯,路上碰到娘舅一家跟她们要钱,赵潭帮忙赶走他们,担心他们半路会再找来最后陪着看完花灯还送她们到家,自那以后罗纷路上远远看到他都会冲他招呼一句。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