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只是打量一眼没有太出格,有些人却停下来,眼神露骨地在他们身上打转。只要没有不识趣的凑到跟前挡路,蒋辽就没多浪费个眼神看过去。这种事廉长林以前不少遇到过,该是不会放在心上,蒋辽这么想着还是转眼看了看他。确实如他所想,这才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一路上即使没有特地去留意,廉长林也能感觉到,那些让人不适的目光越发肆无忌惮。如今当着面这些人都这么露骨不掩,背后会怎么议论可想而知。半个上午事情就被传开,不做点什么加以遏制,以后怕只会传的更不可收拾。这件事要想解决并非无计可施,即使是从根源上彻底杜绝也为时不晚。如今看着蒋辽因为他被牵连遭人非议,廉长林却都没起过那个念头。上次得知蒋辽的真实身份,他不想和离的原因当时也道不清楚,现在……廉长林敛回眸光,转而看了看身旁心无旁骛往前走的人。不管蒋辽是怎么想的,和离的事他不会主动跟蒋辽提起。到郑武的住宅把信给他后,廉长林思考了片刻,转头眼神示意蒋辽。知道廉长林的意思,蒋辽脑海简单理了下措辞,看该从哪儿说起。他其实是无所谓蒋家那边到底想做什么,但也不能完全一无所知就等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蒋兄弟,是还有什么事?”郑武把信给下人拿去放好,回头看他们似乎还有话要说,便问道。“是有件事,想麻烦大当家帮个忙,让人查查镇西那边的一家杂货铺。”“镇西那边……是不是蒋家杂货铺?”镇西那边郑武最近去过几趟。“大当家知道他们?”“他们家儿子下个月底要成亲,娶的是镇西一个员外的女儿,我和那员外有点表面交情,他前段时间拖人给我送了请帖。”蒋辽和廉长林突然问起,再看他们听到这有些了然的神情,郑武觉得这事几句话可能说不完,转身带他们往屋里去。然后再一想:“这么说来,那是蒋兄弟家……”“以前是,总之现在没什么关系。”蒋辽和廉长林先后走进屋里:“大当家还知道什么?”之前应他大伯的要求去打探廉长林的消息,郑武倒没多注意蒋家那边。
只知道他们和蒋辽口头断了关系,没多久就搬到镇上做生意,现在蒋辽问起,看来是蒋家找来了。“具体的不太清楚,小道消息倒是知道些。”郑武进屋后让人去备茶,接着道:“蒋家对这门亲事很重视,定亲时聘礼就给出了一百两现银,还承诺会把亲事办的风风光光,就因为这,卢员外看他们家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他们家铺子这么挣钱?订个亲就给得起一百两礼钱。”蒋家铺子虽说开了三年,但就是一普普通通的杂货铺,家里又还供着个烧金念书的。要是没记错,他们那铺子到如今还是租用的,蒋辽是不认为蒋家能有什么家底可以拿来这样挥霍。廉长林也觉得有些蹊跷。蒋家的小铺在镇西其实上不了台面,即使生意好这几年挣到不少钱,也不至于能让他们学起大户人家走礼,舍得大肆铺张地办亲事。“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卢员外家大业大生意做的又杂,蒋家铺子那些货不少都是从他那里进的。”“他在镇西也有势力,只要结成亲家攀上关系,以后生意上就有人仰仗,日后想做什么也方便,现在花钱再多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本万利。”这样看来那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了巴结人跟人攀上关系,没钱也不惜打肿脸充胖子这种事,蒋辽相信蒋家绝对做得出来。方氏今日过来时,蒋辽和廉长林还只是猜测,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他们两次三番找来就是为了钱。蒋家既然能夸下海口要把亲事办的风风光光,说明能把亲事办的像样的钱还是有的。最近得知蒋辽做了生意,卖的还是镇上大受欢迎的新鲜小吃,自然就把主意打到蒋辽身上,指着他出钱出力。成亲定在下个月底,现在就迫不及待接二连三找过来,看来是挺急着用钱。方氏今日亲眼见识到他们的生意,知道他们卖吃食能挣钱,如今空手而归肯定不会就此打住。廉长林想到这眉头轻蹙,若有所思。既然已经知道蒋家是为了钱,他们再想做什么或者又让谁过来,蒋辽都懒得费心思去多想。几个跳梁小丑要想收拾还不容易,廉长林要是不会从中阻挠,他能让这些人这辈子都没法在他面前蹦跶。蒋辽和郑武再聊了一阵,起来告辞准备去余宅,廉长林却不知道在想什么,低眸凝神一动不动坐着。又等了会儿他还是没有动静,蒋辽这下是站不住了,曲起手指就过去给他脑门敲出个亮响。“别想了,不管他们要做什么,真找来了不就知道。”前额倏地一疼,廉长林被敲回神,他转眼看向身旁。始作俑者打完就不管身后事,已经转身走出去,步履轻快迈得生风。郑武默默端着茶迟迟没喝,有些状况外又觉稀奇地盯着两人瞧来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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