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长林和蒋辽对视了一眼,这事他们倒是不知道。不过对此也不感兴趣。廉大河他们如今过的苦不堪言,想必是没有闲心再兴风作浪了。葛老叔几人都是干活的好手,次日上午不费多少时间,田地都耕种完了。蒋辽下午去查看,田里的秧苗直挺挺的,一片郁郁生机。他再回到家时,廉长林清算了今日的钱,拿出给葛老叔他们这两日的工钱。把钱给蒋辽不等他多说什么,廉长林便转身去厨房弄吃的。不言而喻,他不打算过去。也有此想法的蒋辽只好拿着钱出门。葛大娘的嘴皮子是真的能说,给他们结了钱,蒋辽已经走出他们家,硬是被她拉着站在门口扯聊起来。最后还是葛老大在家里头催了才得以脱身。李家今日要犁秧田,蒋辽回去后瞧着时间还早,便打算去看看。他和廉长林出了院子关上门,旁边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冲他们喊道。“辽叔!林子叔!”他们闻声看过去。二丫小短手不太稳地抱着个水壶,亦步亦趋跟在挎着竹篮的李大嫂身边。她们走近后,廉长林伸手捏了捏二丫的脸。有段时间没见,这丫头脸看着似乎变圆了。二丫被他捏的发笑,仰着头给他看怀里的水壶:“我给阿奶他们送水去。”廉长林笑着摸了摸她脑袋,然后伸手到她前面,让把水壶给他。“给林子叔拿吧,别等下摔了,你阿奶她们喝不上水。”这丫头出门硬要自己拿上,水壶里装着水,李大嫂一路小心护着走过来也是心累。二丫人小手小,水壶拿不住多久,也是有心无力。水壶让出去时打着商量道:“林子叔,你拿累了再换我来拿哦。”廉长林点了点头,接过水壶。“昨日还听二泉说明日不一定能忙完,刚才葛老叔说你们已经在弄秧田了,我们正要过去。”蒋辽对李大嫂道。“上午我娘家那边忙完过来帮了一阵,见时间还早,我爹说赶着来今日就能忙完。”李大嫂笑道,和他们一道走过去。村里还有十几户等着用耕牛,大家都挺急,趁着最近天气好,能早日忙完也能尽早歇上。李家秧田里的秧苗全部拔移到一旁备用,李叔赶着牛在熟最后的几分地,前头李婶他们刚开始插上秧。“林子你咋过来了?”在田里站桩歇着的泥人突然惊喜问道。“辽叔你也来了!”他转头看拿着秧苗走到旁边的蒋辽。“这怎么摔的,糊的够均匀的。”蒋辽好笑地看了眼身上脸上都是淤泥的壮子。
“不是摔的,这些泥自己上来的。”“也就是过来干活的,平日你敢弄这一身泥回去,你阿爷不教训你我都得收拾你。”顾着田边一片地的李二泉说道。廉长林笑了笑,拿上秧苗跟着一起帮忙。多了人手进度快,傍晚时秧田便种了过半,李叔清洗了牛回来,拴在旁边也加入他们。李婶看了一圈田里,又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婷子你和梅子带二丫他们先回,晚上林小子他们在家里吃饭,记得饭多做些。”二丫蹲在田边揪着草地玩,这会儿看着都已经犯上困,李大嫂应声后走出去,洗干净手把女儿抱上。周梅将手里的秧苗种下,直起身活动了下肩膀:“幸好蒋辽和林子过来了,不然得摸黑才能种完。”“那我们正好偷个懒,晚上就不煮饭了。”蒋辽回道。这几日让李家中午做饭的钱,还有在他们家买蔬菜的钱,回去正好一道结算给他们。“我等种完再回去。”壮子在田里站久了一时不肯上去。“你不跟着回去,我们做饭时谁看着二丫。”周梅把这个泥人提上岸拖走。再不回去洗干净,身上的泥巴都干了。剩下的地几人赶在天黑前种完,出到外面的河道清洗。蒋辽清洗完走上岸,回头看,廉长林光着脚站在低处的河边,袖子和裤脚都沾了淤泥,他放下来一起清洗。平日干活基本都是挽着袖子,没发现这衣服穿久了竟然还缩水。现在袖子裤脚全部放下来,露出手腕骨和脚踝,被淤泥覆盖再清洗后,更显得生白惹眼。蒋辽看着看着,突然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廉长林清洗掉衣服的淤泥,直起身走上岸,见蒋辽站在前面奇怪盯着他。他停在两步前,目露疑惑回看过去。蒋辽视线上下扫了他一眼,突然脑袋往后仰了仰,定定打量起廉长林。这才后知后觉发现是哪里不对。不是衣服缩水了。而是这小子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都长高了点。先前为了买食材方便携带,家里的铜钱陆陆续续都换成了银锭和碎银。今日出门前,蒋辽让带上几两银钱,廉长林还觉奇怪,前两日买的食材并没用完。以为蒋辽又突发奇想要买什么食材做吃食,直到收摊后走近成衣铺,廉长林才知道他的打算。乡下都不宽裕,衣服只要没破烂到无法再穿,大家是没有要置办的观念。蒋辽的旧衣已经穿了有些年,是该置办几身新的,廉长林跟在后面进去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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