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老太几人都被蒋辽的话吓的愣住,怎么都没想到蒋辽竟敢威胁他们。孙氏反应过来尖声道:“你敢去污蔑我儿子我跟你拼命!”蒋辽看了她一眼,语气不轻不重继续道:“我现在就把话放这了,你们若是敢再过来一次,我就去书院讨个说法,最近快赶考了,这事若是过去闹大了,也不知他会不会被禁考。”孙氏的儿子在学院学了那么多年,学业好不容易有了些气色,她不敢怀疑蒋辽会不会说到做到,更是不敢赌,她儿子的学业断不能被蒋辽给毁了。蒋辽刚才拦着廉长林,是看廉老太已经一把年纪了,避免他们被赶出去后在外面乱传话污蔑廉长林。现在,他动不了廉老太,还不能动其他人吗。廉正山前两日回村,过来前听说过上回的事,没想到蒋辽比镇上的地痞还要恶劣不好对付。他转头看廉长林:“你娘是希望你到了年岁便娶妻,现在不娶妻还不和离,你对得起你娘吗?”廉正山当年考上了童生,就是他出面袒护廉大河,村里人才会认为是他父亲先去招惹赌场的人。而分明是廉大河赌钱输了没钱还,让赌场的人去找他父亲,他父亲不想收拾他的烂摊子才被那些人失手打成重伤,廉正山现在还敢有脸提他母亲。廉长林死死盯着他,下颌绷的很紧,阴影中的眸子一片阴沉。“廉正山,你以前读书的钱都是我爹挣得,分家了这些年对侄子不管不问倒也罢了,现在还恬不知耻打着贼心过来,你怎么不问问自己,你对得起我爹吗。”蒋辽讽刺道。廉正山开始本不想掺和这件事,但他大哥的担忧并没错,廉长林若真突然病倒了,房子和田地总不能便宜了蒋辽一个外人。当年若不是廉二,家里不会送他去学堂,廉正山读过几年书到底是知点脸的,被说的一时找不到话反驳。见他们还不识相走人,蒋辽冷下脸道:“还不走是吧,真想我闹到书院去!”家里终于没了碍眼的人,外面的日头都变大了,蒋辽最后检查了下进山打猎的器具,和廉长林出了门。蒋辽到这里后的打算,就是还清债后跟廉长林和离搬出去住,不耽误他以后娶妻。现在廉家那边惦记着房子不想轻易罢休,他若是走了,廉长林一个人根本应付不来……这么想着,蒋辽开始的打算就有些动摇了。先前留的陷阱只能困些小动物,蒋辽进山后过去查看,陷阱被路过的大型野兽给破坏了。他原是打算今日进深山里面,小动物打腻了换换目标。以前廉母不让廉长林进山,是进山危险他的体质又太弱,蒋辽这次会带廉长林过来算是个意外,往深山的路不好走,他就只带廉长林在外围的山林活动。
山上的竹林有很多处,离村里最近的要从进山的路口走上小半个时辰,村里人要砍竹子的都是过去那里。廉长林以前不少需要过去砍竹子,那边的地势平坦,没有走山路费体力。蒋辽的脚程不似往日赶,一路过来都留意着廉长林的状态。廉长林背着箭筒跟在他旁边,手里拿着木弓,眼睛一直注意着周边的动静。过来后走的都是树荫道,他面色平静,到目前看气息还是稳的。再走了一段路,蒋辽突然停了下来。廉长林顾着留意外面的风吹草动。比蒋辽多走出去两步,他停住脚步回头看,蒋辽冲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过去。前面远处的杂草堆处,茂密的根部边上有团晃动的黑色影子,廉长林定睛看过去,是一只黑色的山鸡正低着头啄食。山鸡的距离刚好在竹箭的射程范围内,廉长林很久没用过弓箭,要射中会很有难度,蒋辽刻意停在这里,就是想看看他的准头。蒋辽停下就没再往前,看出他的意思,廉长林目测了距离,神色犹豫了一瞬拿出了竹箭。他脚步分开站稳,调整了气息,竹箭搭弓拉满。山鸡的脑袋这边啄一下那边又来两口,廉长林拉着弓箭小幅度调整方向。这是只相当不安分的山鸡,一处地方呆不住几秒就往旁边挪开,廉长林拉着弓箭的手微微发酸。他最后松手将箭打出去,竹箭稳稳当当斜进地面,落在距离山鸡几寸之外的地方,被惊动的山鸡瞬间蹿没了影。廉长林转头看蒋辽。从廉长林起弓的样子就能看出放箭之后会是什么结果,竹箭打出去落地后,蒋辽不意外的继续提着背篓往前走。射箭要做到心中有谱,廉长林松箭时并没有把握,这个距离他不可能打的中,现下还是不免有些懊恼。蒋辽已经走先了他几步,他抓紧了木弓抬步跟上去。蒋辽走近杂草堆,弯腰拔出地上的竹箭,擦掉上面的泥土。这片草丛的范围不大,蒋辽抬头看去,视线扫了一圈,意外地看到那只山鸡又出来了。蒋辽放轻了声音往后退了几步,廉长林正走过来,见状跟着停下,蒋辽把竹箭递给他时,他也发现了那只山鸡。在侧边的草根下,这次啄食安分多了,没再左边来一下右边再啃一口。这次的距离比刚才缩短了有近半程,廉长林拉满弓箭对准时,手心已经有些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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