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辅佐本王永世称臣,不如与皇后把持幼帝。”三王爷漫不经心开口,金玉鸾却吓出了一身冷汗垂头默认。“金姑娘,你是聪明人,凡事自有掂量算计,本王无需对你耳提面命。不必拘束,快吃菜吃菜,你看看严指挥吃得多香……可别浪费这一桌美酒佳肴啊。”三王爷亲和笑笑,复又拿起筷子开动,严况也旁若无人的继续大快朵颐,这顿饭只有金玉鸾吃得惊心胆战,宴席结束时她都觉得胃里抽疼,直至出了王府她才稍稍松了口气,在弟子的搀扶下上了暖车。“神女,还是回宫里吗?”金玉鸾这回赴宴只带了这一个弟子,听人出言请示,金玉鸾摇头道:“时候不早了,明日三王爷还找我有事,就不回宫了。”说着,她借着月色和半空焰火光亮望向城郊方向。“去宅子里歇息吧。”……三王爷给金玉鸾安置的住处离王府并不远,接近京郊。她坐着马车走过几条热闹的街巷,随着一路上行人逐渐减少,金玉鸾也到了她准备歇脚的宅子。宅子里此时住着金玉鸾没带进宫去的女弟子和吟风楼的一些人。见“神女”归来,众人都停下各自手上的活计颔首示意,金玉鸾随意扫了一眼,便脱下斗篷丢到方才那弟子的怀里。她有每日沐浴熏香的习惯,便径直进屋去等人伺候。方才这顿饭她吃得并不安宁,神经绷紧又时刻捏紧袖子里的暗器准备防身,此刻才算是终于能放松下来。她半卧在摇椅上微微阖眸,烛火透过藕荷色纱罩化作柔光,映衬得她美艳锐利的容颜此刻似乎模糊了棱角,也隐隐有几分柔和之美。屋内的碳火很足,暖炉里烧得通红发光的木炭释放着滚滚热意化作火苗跳动,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沉闷声响。金玉鸾沐浴在暖意当中又听着这木炭燃烧的声音,不由得顿生困倦之意。她脱了鞋袜,玉指轻轻拨开衣扣系带,外衣件件褪下,只余单薄纱裙裹着曼妙身姿,她仰头阖眸,意识竟也渐渐模糊起来。朦胧之中,仿佛有木鱼声由远及近,金玉鸾皱了皱眉,又似乎听见有人在唤她。“鸾儿……鸾儿……”“复国,你要复国……”“你是母亲最后的希望,复国……你一定要……”“谁!”金玉鸾猛然睁眼!抬手一抹惊觉满面冷汗。是幻觉么?她撩开纱帐,忽觉哪里不对。静,太静了。早该来服侍她的沐浴更衣的侍女不知去向,而屋中却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金玉鸾心生警觉正欲起身,却觉手脚发软,头脑也莫名昏胀疼痛不已。“来人……来人!快来人!”她张口唤人,屋内烛火摇曳,只听得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前一道人影缓步而入,正缓步向她走来。金玉鸾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蹙眉眯眼努力想看清来者,她只觉对方身形熟悉,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对方是谁。她心头开始莫名感到不安,当她终于挣扎起来,意识到应该离开这间香气萦绕令人发晕的房间时,那人却已经到了床前。她下意识抬头一望却吓得手脚发凉。“沈念……!”金玉鸾毫无防备被吓得失声尖叫。眼前这人,正是被她用感情利用过最后又设局害死的齐州知府——沈念。然而眼前这“沈念”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并没有做任何报复举动。金玉鸾依旧慌张挣扎起身,腿上发软却一个不小心跌倒在地,她不敢抬头,却发现这沈念竟然还伸出手来想要扶她。“滚!滚开!别碰本座!”金玉鸾咬牙切齿拍开对方的手,却发现自己满手是血,黏腻滚烫正顺着她指尖滴答落下。她尖叫着甩手,却又发现手心明明空空如也。她慌张的扶着身后妆台起身,与沈念对视的一瞬间又心虚错开,随即干笑几声强忍着头疼恐惧讽刺大笑道:“怎么,沈念你这蠢货!你还敢来!你活着都不是我的对手,你死了……你都死了我倒要怕你吗!”“你要索命吗!你来!你来!我才不怕你!”她嘶声力竭,沈念却只是沉默的望着她,还强硬的抓住她的手按在自身心口上。金玉鸾被这无声的注视盯出一身冷汗,她双手使不上力,纵使惊恐挣扎,还是被迫将手按在了对方心口……可那本该有血有肉的地方却是空荡荡的,被这么一按,竟就轻飘飘的塌陷下去了。金玉鸾顿时崩溃哀嚎,她拼尽全力挣脱,残存的理智不断在耳边叮嘱着她一定要离开这间屋子!她最终连滚带爬赤脚冲出房门,雪夜里冰冷空气灌入鼻腔的瞬间,金玉鸾只觉模糊视线终于渐渐清晰……却再度被眼前情形吓得心脏紧缩!屋里院内都寂静一片,并非没有人在。只是眼前密密麻麻数十个人整整齐齐站在院里,面色惨白双眼发直盯着她一言不发……冷月飘霜更映衬得眼前情形诡异无比,金玉鸾下意识想要后退回屋,却正好撞上身后的沈念。“滚!都滚!滚……”金玉鸾半梦半醒的又扯着嗓子骂了几声,又摆出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瞪着眼珠大笑道:“装神弄鬼!我不怕……老把戏了,都是本座用过的……”说罢,她抬手直接劈向眼前的“沈念”,谁知一掌下去,那人头竟骤然断了,咕噜噜的在地上滚到她脚边。金玉鸾还想要一脚将“人头”踢开,那人头却像生了黏胶一般粘在了她脚背上。她连忙伸手去抓,抓烂了“人头”也将自己的脚背抓挠得血肉模糊,她回身往院内人群里冲,那些呆立着的人却将她团团围住,视线模糊不清,她却仿佛看见了许多张熟悉的人脸。阿蓝在人群中冷冷的望着她;唐惊弦忽然出现在身后挡住了她的去路;唐清歌和上官九十指紧扣正迎面向她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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