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非听命于陛下或是皇后。换言之,皇后也是听命于你。”眼见严况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三王爷面上笑意有些挂不住,只能道:“陛下安然,皇后自是忠于陛下。倘若陛下有恙,皇后亦是大楚的国母,该当忠于大楚才是。”不想造反?严况心下暗道一句,心里顿时有些摸不清,他思量片刻又道:“在枫州吃羊肉泡馍,王爷不怕吃到人肉么。”
三王爷顿时语塞,笑意里更多了几分压制。他身侧随从的面色也是震惊又难看,但并无人站出来恐吓严况呵斥他“放肆”,严况面无惧色,只继续道:“方才路过枫州城门,你脚下踩过的每一块石砖上,都有那上任知府贾川的血泥。”严况的声音低沉清晰,伴着清晨冷风轻雪,听得人脊背发凉。空中飘飘落雪被茶汤热气熏化,三王爷盯着茶盏沉吟片刻方才开口笑道:“自古谋大业者,不拘小节。严指挥在诏狱浸润多年,阎王名头不也是响当当么?”严况并未陷入自证,只正色道:“以续命解药操纵罗少枫买卖人命,又以富贵荣华拖何彦舟入伙下水。罗少枫东窗事发,你又命唐门屠何满门销毁账簿,借此逼死何彦舟,见唐惊弦心生悔意,又唆使江湖门派围攻唐门逼死唐惊弦。”“殿下。”严况神色缓和,语气却是嘲讽质问:“阎王之名,非君莫属。”三王爷却忽地大笑了起来。“有勇有谋,忠义仁孝,好,很好。”他笑罢却忽地起身,指着地面似笑非笑道:“那我来做阎王……你来做王爷,可好?”……半人高的牢笼里,程如一紧紧抱着浑身是血的韩凝。怀中人伤的不轻,程如一揪心不已握住人手轻声安抚。金玉鸾与应风歌正在不远处打量着他们,应风歌笑意玩味,金玉鸾却杀意森森。“大嫂对不起……我真没用,我救不了你……”韩凝靠在他胸口懊悔不已,程如一闻言连连摇头道:“不,衙内你很厉害了……”想起方才自己遇难之时,韩凝竟然鼓足勇气跑了出来,还自称是严况来恐吓金玉鸾跟应风歌放人。天色晦暗,韩凝又与严况眉眼相似,若非应风歌卑鄙偷袭,还真差点让他骗过去了。程如一无奈叹息道:“但是若还能有下一次……要记得藏好或者自己先跑啊衙内!”韩凝懵懂的点点头:“大嫂,你说我们会死吗……”“应该……总之不会那么快。”程如一神色紧张的观察着金玉鸾跟应风歌的神色和口型,努力试图听清对话。“大嫂……”韩凝又低低唤了一声,气若游丝道:“我好困呐。”“不不不……衙内听话,别睡,别睡啊……!”程如一听了这话顿时心慌不已,掐住对方脸颊拉扯之间,韩凝额角蜿蜒而下的血迹却令他灵光一动!吃了那么多雪清丹,自己也是半个药人了。程如一心里求神,同时咬破自己手指递到韩凝嘴边,将血滴在人唇上,另手拍着他面颊催促:“舔了,快快……”韩凝迷迷糊糊,听话的舔去嘴唇血迹,程如一还在往他嘴里滴血,金玉鸾跟应风歌却朝他们走了过来。只闻金玉鸾边走边道:“郎君就安心吧。三王爷只说不准动严况,这两个人,便说他们回京路上惊惧自尽又能如何?三王爷也好严况也罢,又如何能查证真假?”这番话程如一听得毛骨悚然,但牵挂严况的心总算是稍稍放下了。他看向怀里尚且年少的韩凝,默默将手缩进袖子里。应风歌在旁忙不迭的笑着:“夫人放心,等我办完事,这二人自然全都交由你处置。”程如一抱紧韩凝做好了殊死搏斗的打算,却见应风歌打开牢笼,勾唇看向自己道:“你先来?”程如一不明所以,但心道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便将韩凝挡在身后道:“好,我先来。”应风歌便用麻绳捆了程如一双手,牵着另头将人拽出了铁笼,韩凝见状连忙捉住程如一的衣袖,却被应风歌用笛子打掉手掌。韩凝挣扎了几下,眼泪默默打湿脸颊,却也只能无助又绝望的看着程如一被人带走。……三王爷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严况选择不再去理会。时间紧迫,他心里担忧不想再与人绕弯子,便直言道:“罗少枫身患绝症,何彦舟舍不下荣华权势,唐惊弦受野心蒙蔽,你又要以何种条件来诱惑严某,高官厚禄亦或是我亲朋的性命安危?”三王爷微微挑眉,搓手“哦”了一声,笑容亲切摆手,语气甚至带着一丝俏皮道:“猜错咯,都不是。”语毕,他手探进自身那黑狐裘里,在心口摸找一番后扯出条锦绳,牵着块巴掌大的玉佩,在他袖中微微摆动。然而看清玉佩的瞬间,严况竟顿时情绪失控伸手去夺!三王爷却只是浅笑着将玉佩握进掌中向后一闪道:“严指挥作甚,这块玉佩可是本王的。”言语间,三王爷另手摸向腰间,手腕一抖——只见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在严况眼前左右晃动,辣绿玉色映飘雪闪动水润光泽,鲜艳夺目。他温声道:“这一块啊,才是你的。”三王爷眯着眼将这块玉佩递来,严况忙将玉佩攥在手里,因过度激动,玉佩都在他手心里随之颤动。翡翠玉环内做龙形,雕工细致精巧,便是龙须爪子与点睛都清晰分明,翡翠玉佩用料与手工皆不可控,能做到两块一模一样更是难得。严况握着手中这块,又看着三王爷那一块,原本清晰思绪此刻已然混乱不堪。“为什么,在你手里。”“为何,你也有一块……”见了玉佩,严况心里顿时乱了章法,三王爷重新将话语权握回掌中,却也难掩眼底激动情绪。街上四下无人,灰白天色雪落如絮,他伸手搭在严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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