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绍真破功笑出声,又吸气正色严肃道:“韩某若能有机会活着离开诏狱,必不忘二位雪中送炭的恩义。”“韩相公,相信指挥。”刘六闻言手上动作停了停,语气坚定道:“他一定会平安无事,也一定会来救您的……”……严况几人近半月来没日没夜的赶,眼下已过了枫州,离京里也是越来越近了。如今是深冬,中原虽不比龙泉府那般严寒刺骨,夜里也是风冷低温,枯枝黄叶上零星有些积雪残霜。夜色深沉,严况程如一与韩凝在山间破庙里歇脚,韩凝身上盖着斗篷,正躺在程如一腿上打小呼噜,还时不时皱眉抽抽几下。窗破映出夜幕飘雪,严况喃喃道:“不知他现下如何。”程如一知晓严况说的是谁,压低声音道:“捉奸捉双,问罪拿赃。韩相公身居高位,岂能轻易定罪量刑?这一路尽是朝廷派来围追堵截的杀手,可见对方也急,你我不落网,他们就难以对韩相公下手。”严况颔首,眼底仍旧难掩担忧:“我明白,但他终究……年岁大了。”“且住且住,切莫忧思。”程如一伸手用拇指抵住严况太阳穴揉揉:“韩相公还特地嘱咐衙内,若非病愈不得告知你此事,想来就是怕你忧思……怎么说,还真是知子莫若父?”“且住且住,切莫贫嘴……”严况无奈戳他眉心又将人按在怀里:“你也睡会儿,天亮又得赶路了。”程如一仰头道:“那你呢?”“守夜。”严况另手握紧剑柄提了提:“最后一晚了。明日便能到秀洲,把你们安顿好了我就乔装回京去打探,若有消息,便在城南酒巷北数第九家里联络。”程如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卧着:“你把林妹妹打发去齐州,又让我跟衙内留在秀洲……这是打定主意要单刀赴会了?”“若能成事,少不得聆天语和唐门的帮助。若不成事,你们也都能平安。”“若不成事,我也不活了。”程如一打个了个哈欠闭上眼。“定能成事。”严况连忙改口,却又忽地神色一滞。他耳廓微动,只闻庙外风息有变,飘雪错落,窗外细微声响驱散困意,严况眸光一凛,猛地握紧剑柄沉声道——“来了。”程如一也立时清醒过来,掐醒韩凝又捂住对方的嘴,韩凝迷迷糊糊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衙内衙内,做好准备,又要逃命了……”程如一扯着韩凝耳朵低声道:“三……”严况同时屈指微动,长剑脱鞘寒光乍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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