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兄姐都在等他回去,唐门的弟子都在等他回去……”“拜托了……”当银簪刺入心口时,上官九并不觉痛,那疲惫不堪的心房终于如愿以偿停止了跳动。他耳边却再度响起了唐清歌的歌声。“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他,与山庄中的所有弟子,最终竟真成了那无处还乡的游魂。感官流失,程如一似乎还在与自己说话,他却听不见,耳中回荡满是唐清歌的声音,他想挣扎着扑过去,却早没了四肢可用。而眼前,却倏然闪过一道亮光。被剥夺的视线重新回还,他又能看得见了。虚无尽散,上官九只觉身躯一刹轻如鸿羽,恍惚仰起头,蓝衣身影倒提星河三千,如梦幻银海,向他浅笑走来。“清歌……”眼前是唐清歌越走越近,笑意潇洒,一如当年。“清歌……”上官九又了唤一声,眼前人嘴角带笑,扬头挑眉,一如当年。“阿九。”他听见他唤自己。他说——“我来带你回家。”作者有话说:下一章正式进入 启程 (唐门篇开章)只闻砰然一声!描金的花瓶是正中门框,落地又是一阵碎响。这金钱脆响,自是人间上乘妙音,只可惜此刻屋内屋外的人皆没心思欣赏。“喂!是谁给你们的狗胆,竟敢把本衙内锁在屋里啊!”“放本衙内出去!开门!开门呐!”屋外,相府众仆从噤若寒蝉,不敢回话;屋内,韩衙内将一切目之所及之物全给摔了个遍,热闹一阵又接一阵,全似磬儿钹儿一齐响,做了个全堂水陆的道场。“府门不让出,如今房门也出不得了!还有没有天理人性了?啊?!你们……你们去给我爹回话!再不放我出去!我就绝食!我就饿死!”“让他断子绝孙!”“听见没有啊!回话去!去啊!怎么都不动弹……木头人啊!”韩凝吵嚷了半晌,这屋外却连个回话的没有,气的他飞起一脚踹在门框上,却反撞痛了脚趾,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呦”起来。“呜……!”韩凝越想越委屈,干脆放声大哭起来。自打他从枫州随韩绍回了上京,先是被罚在祠堂跪了三天,紧接着便是禁足不许出门。起初他自觉理亏,心说便是这番莽撞,才会害死了自小一起长大的韩乐,便老老实实待了一段时日。但随着时间推移,韩绍真不但没解了他出府的禁足……反倒是叫他连房门也不得出了!韩凝此时是越想越气,越气越哭,不知哭了多久,哭累了倒头就睡。直至漆黑夜里,耳边忽来轻唤——“韩衙内……?怎么还睡地上了……有钱人的日子真是别致啊……”“嗯……?”韩凝只觉有人叫他,谁知睁眼一瞬……迎面却是一柄明晃晃的大刀!“我靠……救!”然而韩凝还没叫出声,嘴便被人堵了个严严实实,耳边却传来熟悉声线——“别喊……是我!”……“哇!当时险险吓死本衙内!”韩凝心有余悸道:“我还以为是什么牛头马面鬼……举着大刀来索命的!”严况听得直揉额角。程如一在旁翻了一把火上架着的烤鱼,顺着问道:“所以……林姑娘你就把衙内给带了出来?”林夜静谧,火光灼灼,严况与程如一并排坐着,对面则是林江月与韩凝。林江月对着篝火搓了搓手,道:“唉,你们两个,不告而别一走了之,我就只能试着去寻衙内了,顺便看看韩老头知不知道师兄的下落……但韩府守卫森严,前几趟我都是无功而返,谁知那夜守卫竟比寻常松懈,还真叫我给闯进去了!”“结果我一进去,就瞧见衙内趴在地上睡得正香……”林江月说着,无奈的瞥了一眼韩凝。
韩凝立即抢过话道:“我爹太过分了!他这回是离府找大哥诶!不带上我就算了,还把我关房里!大哥,大哥你怎么不说话啊,你评评理啊!”严况面上流露出无奈神色,程如一忙替他打圆场道:“衙内,韩相公也是担心你的安危……毕竟,你不会武功啊……如今韩相公就在齐州府里,要不你再回去找他……?”“我不!”韩凝闻言十分激动,陡然起身道:“我要跟你们一起闯荡江湖!他根本就不把我当儿子!我打死也不回去了!大哥大嫂,你们这回休想丢下我!”林江月也附和着韩凝,猛地一拍大腿道:“你俩这回别想再跑了啊。我俩刚也都听到了,师兄,程先生,你们要去唐门,是不是?”“是……但是……”程如一不知该如何回应,这原本是他与严况的双人冒险,如今又生生多出两个大活人来,且是与严况关系紧密的,自己不便插嘴,只好向严况投去求救的目光。严况却转而望向林江月,淡淡道:“四师妹,三师妹她就在齐州府,你不去见见她吗。”提及梁战英,林江月神色顿时有些犹豫,却又立刻决绝道:“我知道师姐在齐州!但她又不像某些人一样会留张纸条就乱跑……!”语毕,林江月一把扣住严况手腕,信誓旦旦道:“等我与你去唐门寻了小师弟,再一齐回去找她团聚!”严况无奈的叹了口气,心知这回是甩不掉眼前两人,只能道:“那都歇了吧,明日起来赶路。”说罢,严况寻了块空地倒头就躺。程如一正在他身旁盯着烤鱼,见状不由问道:“大官人这就睡啦?鱼不吃了?”严况摆了摆手,一旁韩凝连忙举手道:“大嫂!我吃,我吃!”程如一无奈笑笑,将烤鱼递给韩凝,仍不忘挣扎着向人解释道:“衙内啊……真的,叫我小程就行。”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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