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小腿腰窝反而痛得厉害,半天也难挪动,只好咽了咽口水润润嗓子,扯着破锣声,蹙眉唤道:“严况、严大人、严官人……严小狗!”唤到最后一声时,严况眸光倏然一闪,转头望向程如一。“别打了……死了。”程如一瞧着那本该威风凛凛的兽王,此刻在严况身下格外凄惨,直被那套阎王乱拳砸得七窍都洇出血来。严况似乎这下才回过神来,人也渐渐冷静下来,收拳翻身,缓了缓起身朝程如一走去。“没事吧。”严况的声音似乎总能叫人安心。程如一闻言微微点头,不忘初心费力贫嘴道:“死不了……我可是玉面阎罗的人……旁的阎王哪敢收我?”严况伸来的手就在眼前。程如一颤颤巍巍抬起手,却搭不上,却见那手向前一探,一把握住了他手掌。程如一勉力站起身,脸色却煞白得吓人,腿上一软又是载在严况身上。“严大人……对不住。”折腾了这一番,程如一身上的劲儿却早使尽了,这会儿手脚发软用不上力气。严况便一手扶着他,另手褪了大氅替他披上,扶着他坐了下来。程如一迷迷糊糊靠着严况,严况正想收会手来,程如一却忽然用力捏了捏他的手。是他觉得,如不能实实在在摸着阎王,这心里总不踏实,严况不语,却也任了他捏。这两人各自缓了半晌,还是程如一先抬起手来,替严况蹭去脸上的血迹。他道:“你怎么总能来得……这么及时。”说这话时程如一不自觉笑了笑,心道这哪里是阎王,简直是自己的守护神。“若当真及时,你也不会伤着了。”严况也顺着他动作抹了抹脸上血迹,低声问道:“还能走吗?”程如一咬牙蹬腿先努力尝试了一番,随即摇摇头,撩开腿上的杂草,将腿上草草包扎的地方露了出来。严况见状立时皱了眉头,直接上手扯开布料。“应该没毒的……”程如一叹道:“那姑娘还真是执着,追了一路……不过还好,她没跟到这儿来。”言语间,程如一瞥向不远处被严况亲手送走的庞然大物,又道:“你呢,怎么摆脱的那群姑娘,又如何寻到这儿来的?”“急着找你,不得已打伤了她们。”检查妥当后,严况又替他包好伤口,边道:“好在天色还早,鲜少有人经过,你一路连滚带爬又留下了不少印记,我一路追到陡坡,又发现了草尖血迹。”说罢,严况揽着程如一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轻声道:“我背你。”程如一闻言愣了愣。严况后背上的伤口也瞧着吓人,此刻都还在汩汩冒血,他连忙摇头道:“不成……”严况直接挽他双手环住自己脖颈,又垂手去勾了人腿弯:“不成?难不成把你扔在这儿,留着给别的大虫做午膳?”程如一趴在他背上,既担心压着他伤口,又没什么力气挪动,只能蔫蔫道:“不是……但你还有伤。要不放我下来缓缓?缓缓……兴许我就能走了。”“安静点。”“哦……”严况背着他走到那大虎身边,想取回自己的剑。怎料就在将剑柄抽出瞬间,剑尖竟从那虎腹中挑出了个什么东西!啪嗒一声坠落于杂草之中。程如一趴在严况背上疑惑探头。严况近前去,长剑一挑,翻掌一接,那东西登时落入掌心,虽血糊糊一片,却隐约能辨认出是个方形的东西。“严大人……你擦干净些瞧瞧?”程如一竟觉眼熟,严况也将那东西在衣服上蹭了个干净,映着晨光一照——居然是一块色泽浅绿的玉牌。那玉牌方长,上面还凿刻了意义不明的符号。严况看不出门道,程如一盯着玉牌,却眸光一震,激动道:“另一半!另一半!”“……?”严况不明所以,肩上的程如一却抽走了只手,在身后不知鼓捣些什么,过了片刻,程如一手忽然伸到严况眼前,在他耳边兴奋道——“严大人!另一半!”严况定睛一看,程如一手中居然也握着块一模一样的玉牌,可他再进一步打量时,才发现这两块玉牌并非完全相同……而是相映成影,恰好能合成一块。严况与程如一两手相拢,玉牌也缓缓合在一起,此时二人才明白了那玉牌上符号的真正意味。那是一个“义”字。程如一道:“我这块,是被那群姑娘追杀的汉子死前塞给我的……我记得他死之前说,聆天语,聆天语?”严况应声点头:“聆天语是齐州地界的江湖刺客组织,她们收容无家可归,受压迫的苦命女子,教会武功,刺杀恶贯满盈之人。”“哦……记起来了,先前你说想把若娘托付给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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