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一浑身湿透的被放了下来。他恍惚中试着动了动手腕,瞬间疼得清醒了过来。罗少枫缓声道:“放心,不会真的把你扔进锅里。状元郎身份尊贵,怎能匹配如此潦草的死法? 别急,别急……我已替你想好了最为完美的死法,保证你满意。”程如一默然不语,干脆闭眼装死。罗少枫却有些不满道:“状元郎怎么不说话?”程如一心道:说什么……难不成我还应该谢谢你?他继续装死留存体力,却听见头顶那人轻声道:“装死啊。莫非那日在贾川面前,你也是在装死?”程如一立时睁眼。他喘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听见罗少枫继续淡淡道:“你说,我对你有恩。但你怕是没弄清楚,你欠我的,可不止是那点子米面银钱。”“他说,新来的状元郎好姿色,好模样……的确,的确啊。”程如一被那张骤然凑近的脸,吓得心头猛然一缩。罗少枫那双眼也很好看,浓眉星目,气韵端庄温和,但此刻却盯得程如一发毛。“是你……”“没错。”罗少枫轻笑一声:“这世人总说红颜祸水,女子美貌常有不幸纠缠,却不知,如状元郎这般过于清秀的男子,也会招人惦记啊。”程如一阖了阖眼。他记起当日在枫州府衙,贾知府假借公务,将他骗到书房,在他的茶杯里落了迷药。他当时神志不清,却隐约记得有人闯进来坏了贾川的好事。而当自己再度醒来时,便是躺在自己家中了。罗少枫适时道:“想起来了?”程如一万万想不到,自己当日的救命恩人,竟会是此刻面前玩弄人命的疯子。“当时,我还以为你是个清白正直的……所以三番两次接济你,甚至不顾得罪贾川,闯进书房救你……”“但你……但你!”罗少枫忽然激动起来,一脚踢向程如一心口怒道:“你竟然和他们一样!都是些肮脏下流的东西……为了向上爬不择手段!可你又蠢又笨,堂堂新科状元沦为阶下囚!你知道吗……你知道我有多失望吗!”程如一咳了两声,好在罗少枫瞧着病殃殃的没什么力气,这一脚倒也踹得没多痛。但他不明白……罗少枫这说的是什么话?他缓了口气,终于开口道:“罗大人,你又不是我老汉儿,我再怎么下作、无耻、不要脸……又同你有什么干系?”“住口……”罗少枫因情绪激动而咳了起来,原本苍白的脸瞬间因回不过气而有了血色,霜灵见状连忙上前替他顺气,且恶狠狠的看向程如一。霜灵道:“大人,他如此不知好歹,我替你拔了他的舌头!”程如一却仰头继续道:“你是救过我不假。可我再怎么趋炎附势,罪大恶极……如今的您,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来教训我?”霜灵闻言抢先怒道:“贱人!大人当日都是为了救你才!”“霜灵。”罗少枫打断她,低声道:“不必解释,把他给我重新吊起来……”程如一心道这下完了。该说的都说了,那可就真的要死了。锁链滑动声又在耳边响起,程如一再度被吊了起来,不过这回脚下不再是那口热血沸腾的锅。他足尖离地三尺,身子悬在半空,脚踝上则被拴了一串头颅般大小的铁球。那腕上锁链适时缩短,正缓缓牵起一颗铁球,悬空足下。程如一狠狠咬住下唇,遏制住快要脱口而出的痛呼。一连串骨骼脆响在耳膜中响起,程如一已不知自己是哪处关节脱臼,那铁球怕是一颗便有五六十斤,如此扯动,直叫他浑身关节疼痛难当!不消片刻,程如一已是面色惨白,汗珠满布,浑身上下仍旧不时有脆响传来,双腿麻木得仿佛失去知觉,浑身都宛如针扎火燎一般。罗少枫寻了个板凳坐下,低声道:“此刑名唤玉女垂珠,还是镇抚司里传出来的法子,不知状元郎在诏狱可接触过?嗯……也不知你又是用了什么妖媚法子,才从那活阎王手底下囫囵个逃出来……”程如一痛得说不出话来。此刻,他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生不如死!他开始确信,严况是真的有对他手下留情,那些鞭子刀子留下的皮外伤,都勉强能忍一忍,甚至还能有力气还口贫嘴。可如今这般,骨血快被一寸寸撕裂的痛感……“你……杀了我吧……”程如一心中绝望,他怕自己根本熬不到严况发现这里了。是啊……他们怎么能想得到,这窝点就在府衙的密室里?玉面阎罗和他的傻弟弟以及那嫉恶如仇的林女侠,只怕……还在外面傻等吧。“我不会杀你。”罗少枫仰头,望向顶头笼中那些胆战心惊且呼吸困难的人。“待你浑身的关节和骨头都废了之后,我会把你也关进笼子里,然后运出城,卖到那些……”“人们都吃不起饭的地方。”说罢,他低声的笑了起来:“你猜猜,到那时候,你是会先被人吃掉胳膊……还是腿?”程如一瞳孔一震,忍痛道:“你……你说什么?”“岁大饥,人相食……妇持儿烹,且烹,且哭。”罗少枫拉长了调子道:“状元郎,不会连这些都不知道吧。”程如一又痛又惊,根本说不出话,只震惊的瞪着下方的罗少枫,恨不能眼睛冒火,在他脸上灼出两个洞来。罗少枫迎着程如一的目光,笑眼道:“我让这些废人,去填饱同胞的肚子,不好吗?这才是真正的,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啊。”作者有话说:
放心吧,死不了!但作者快单机死了x 善恶一念“不知才华横溢的状元郎,是个什么滋味啊……”罗少枫打量着程如一,话锋一转道:“罗某忘了,状元郎早就死了……你,不过是个祸乱朝堂、负心薄幸、杀父弑母的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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