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月一拍桌子道:“不可能!我相信罗兄的人品!更何况,若他们是同谋,他何必救你?贾知府又怎会放火杀他灭口!韩况,现在条条线索明明指向唐门,你不要在这里污蔑罗兄清白!”严况冷声道:“是否清白,审过方知。”“你敢!”林江月一把握住手中大刀,刀柄砸地砰然作响:“程先生说的对!你是不是老毛病犯了,又想残害忠良了!”此言一出,屋中瞬间寂静下来,就连说这话的林江月本人都是一愣。程如一也神色一变,略有担忧看向严况,韩凝支支吾吾正想说点什么出来,严况却猛然起身。“好。”严况沉声道:“我不会再过问此事。”说罢,严况提剑摔门离去,险些撞上门外路过的一名小二。程如一看着严况背影叹了口气,而身后则传来林江月的声音,她将茶盏重重拍在岸上,大喝道:“走啊!走了你就别再回来!”严况顿了顿,却没回头。当夜,程如一独自躺在榻上辗转反侧,月色透进窗子,亮得人睡不着。自他认识了严况,几乎夜夜与之同床共枕,他常年噩梦缠身,这些日子守着阎王爷似乎也能睡得安稳些,不过今夜,他得自己面对了。他翻了个身,感觉身下有什么东西硌得自己肋骨疼,伸手过去一摸,发现是那块比钢还强,比铁还硬的双鱼玉佩。程如一把它拽出来握在掌心,忽然间安心了不少。好好睡觉,好好睡觉……程如一在心里默念。睡饱了才能做大事。……次日清晨,罗少枫晨起查阅公文。如今枫州知府空缺,他身为同知暂代职务,因大火烧了自家宅院,罗少枫暂住府衙,办公倒也方便。霜灵捧了茶盏来搁在桌上,轻声道:“启禀大人,门外有个人要见你,还带来了此物。”说罢,霜灵呈上一枚锦囊,罗少枫搁笔合上公文,接过锦囊打开的瞬间,主仆两人登时脸色一变!“大人……”霜灵皱眉,立时要下跪,却被罗少枫一把拦住。罗少枫勉强沉住气道:“快去将人请来,再将府衙上下牢牢封锁,绝不能放任何人进来。”“是。”霜灵转身去请人,罗少枫神色凝重起身来,长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很快,一阵轻缓脚步随着关门声一同传来。罗少枫回身,只见一名青衣男子,头戴黑纱斗笠,正俯身向他拱手行礼。“程先生,何必故弄玄虚。”罗少枫紧紧捏着那枚锦囊,警惕道:“先生这是什么意思?”话音刚落,黑纱撩起,程如一带着浅浅笑意道:“罗大人,不必紧张,来的只有我一个人。”“我,是来投诚的。”这“投诚”二字听在罗少枫耳中似乎十分刺耳。他眉心紧蹙,险些变了脸色,却还是镇定道:“程先生的话罗某听不懂。”“罗大人当真不懂?还是说,草民的诚意不够?”程如一取下斗笠,瞥向罗少枫手中的锦囊,轻声道:“此物若是叫林姑娘看了,如今站在大人面前的,该当是她手中那柄偃月刀,而不是草民。”罗少枫神色似有一番挣扎,最终却仍是不肯退让。他正色道:“你仅有此物,说明不了什么,若无他事请回吧。”“罗大人这就要下逐客令?”程如一摇了摇头:“还是说,罗同知真的不认得我了?”罗少枫瞳孔骤然一震。程如一微微颔首,俯身向他行了个躬身大礼,道:“当日雪中送炭之恩,今日方得当面谢恩。”罗少枫眼神闪躲:“程先生又在胡诌些什么,怕是吃醉了酒吧。”“大人若当真未曾认出我,又怎知我姓程?”罗少枫哑口无言,程如一缓缓直起身来,毫不避讳的对上他写满讶异的眼。“那日大人并未问过我姓名,却知我姓氏,可见是认出了故人。”程如一说罢,又拱手垂眸道——“前枫州通判程如一,见过罗同知。”罗少枫忽然发出一串细弱的笑声。像是嘲讽又像是叹息,眼神里的温和瞬间不见,却多了三分鄙夷。“居然能不知死活到如此地步……”罗少枫捏紧锦囊的手瞬间松弛下来,神色也随之缓和。他将锦囊抛上书案,悠然落座捧着茶盏浅饮了一口,轻咳两声道——“看来,你对自己所掌握之事,是有十分信心了。”作者有话说:下一章恐怖预警—— 热血沸腾“程状元当真如此自信?”罗少枫抬眼轻声道。府衙书房之中,二人对视一瞬,四下瞬间寂静,风息流动都仿佛似流水般潺潺有声。还是程如一先开了口,笑容里刻意带了几分谄媚:“罗大人放心。无论如何自信,程某也是守口如瓶,不曾与人泄漏过。”
“你是……怎么知道的。”罗少枫虽然撑着场面,却仍旧不免脸色有些惨白。程如一道:“正如那位陆先生所说。此事罗大人牵扯太深,却又过于清白,而这份清白,恰好又是毫无证据的。”罗少枫冷哼一声道:“程状元也学会莫须有这一套了?”“自然不止如此。”程如一道:“整件事中,大人不仅清白,却还总是机缘巧合处于最关键的部分。”“或者换句话说,此事若无大人根本不成。若此间为局,什么人胆敢放心将一个纯粹清白,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人,放在最重要的部位呢?”罗少枫垂眸捏了捏指节没言语。程如一便继续道:“回顾整件事,始于当日罗大人牢中救人。那日大人最后离开,不知与贾川说了什么。而当晚,罗宅又恰巧起火,大人当街揭露真相,引领万民问罪。”“头役被林姑娘误杀,贾川被人刻意引到城门而死,就连负责押运的衙役,最后也没剩下一个活口。”“这整件事的知情人,便就只剩罗大人还活着了。”罗少枫面色愈发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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