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的等级森严,皇帝臣子,平民百姓,奴仆贱民,一阶受着一阶的压迫,层层往下剥削。
霍玄钰话中的无奈,白辰听了很不是滋味。
他在话本上看过这些,起初不以为然,到如今亲眼所见。他竟有些难过,替许多不得自由,艰难谋生的人而难过。
银装素裹的冬季下埋有寒骨,堂皇富丽的皇宫里砌有汗血。
“有的,我见过和这里不一样的地方。”
肯定的话脱口而出,在云外天,大家各司其事,没有高低之分。即使他扫地扫了几百年,也没有被人看不起。
“是吗?那一定是个很好的去处。”
白辰忽然明白了,为何霍玄钰喜欢往滨边小院跑。霍府四面高墙,有一堆不得不遵守的规矩。唯有在小院里,他不用当严苛的将军,不用摆着一张严肃的脸。
“走吧,去查追踪符留下的痕迹,顺便带你出去逛逛。”
“什么追踪符?”白辰还没回过神。
宝冠是诱饵,目的是引诱真凶来霍府探查。霍玄钰请来了道士布下追踪符,现在只需要等待。
大年初一,街上的人并不多,开门的商铺零零散散。多的是京中世家的马车,节后正是人情往来的好时候。
今日是第八日。
霍玄钰面上依然看不出焦急之色。说是查案,事实上从霍府出来后就带着他到处闲逛。
走两步买个梅干,拐个弯的功夫又买个糖糕,不一会儿白辰怀了多了七八包满蜜饯果子,两只手差点拎不下。
“将军……等等我……”
白辰抱着大大小小的东西,衣摆上的白金暗纹随之而动。
“说好了在外面要叫我什么?”
这一身藕色新衣衬得白辰冰雪聪颖,霍玄钰心里很是满意。
“霍公子……”
话音未落,白辰嘴边多了一抹甜。
霍玄钰正拿着狐形糖画戳他的嘴角:“你看这像不像你?”
糖画被白辰一口咬碎,嘴里含糊道:“霍公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办正事。”
过于甜腻……不算是他喜欢的味道。
“还没到时候。”
他与太子结怨在先,想要脱罪只找回宝物是不行的。必须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让邺城的百姓为他作证,才能推翻所谓“共犯”的指控。
现在人还不够多。
“你怎么都不着急呢?”
临近命簿定下的日子,白辰越发紧张,他现在独自一人,生怕出什么差错。
反观霍玄钰,不知是他性格沉稳,还是对此事胸有成竹,期限将至竟没有一丝紧张感。
霍玄钰将落后几步的白辰拉到身边,淡笑着:“我不是还有你吗?”
白辰低着头,这是他心虚的表现。
“我能够帮你的事情有限。”
其实他很没用,根本帮不上忙。
“不,我并不需要你的力量。”霍玄钰摇头,发尾的玉珠发出清脆的声响,“有你在我身边,这就够了。”
此刻的霍玄钰温柔得不像话,仿佛轻缦柔纱拂过,深邃的眉眼都柔和了。
非常……非常地打动人心。
白辰一时看痴了,心跳都漏了拍。
“霍兄!且慢!”
呼喊声引人侧目,挂着谢府灯笼的马车扬起一片积水,打断了两人之间似有若无的氛围。
谢观撩开车帘急切道:“霍兄现在可有空随我走一趟?”
白辰对他有点印象,知道他找上门来必有要事。霍玄钰简单交代了两句,便让白辰也一起上了马车。
谢观直言,霍兄相信的人,必然不会有错。
如此磊落的性子让白辰钦佩。
谢家的马车不大,白辰紧挨着霍玄钰坐在侧边,仍然显得拥挤。一路上摇摇晃晃,他好几次险些跌入霍玄钰的怀里。
车厢里谢观稳坐正中。
“今日一大早,我去鹿鸣观上香,回来时在车里发现了这对点翠福寿簪,工艺精美绝伦,一看就是皇宫里出来的东西。”
谢观打开手中方帕,蓝绿色如碧波荡漾,红珠白玉点缀,沉甸甸的重量让人心惊。
鹿鸣观位于城外三里的常恒山上,环境清幽雅致,平常就有许多官宦人家会去请香,今天又是大年初一,京中的马车在山下排了一圈。
车多,人多,疏忽空漏就多。找出谢家的马车不难,趁车夫不备往里扔东西谁都不会发现。
问题在于,是谁,出于什么目的,要这样引起谢观的注意。
京中百姓无人不知谢少卿断案如神,且与一般的世家子弟不同。在他尚无功名时,常出入陌巷之中,解决民间案件。
百姓知他刚正的品性,对他赞颂不已。
“此事必然与失窃案有关联,好在这人给我们留下了线索。”
谢观再一次展开方帕。
这次白辰把目光从贵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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