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疏合上电脑,随意问道:“看什么热闹?”徐怀砚说:“我家那位老头儿生病了,我回去试试能不能直接把他气到入土为安。”谢疏用沉默表达了他现在不是很想搭理他的意愿,徐怀砚一笑,乐滋滋看着他也躺上了床,时间正好到了十一点,宿舍断电,从明亮变成一片漆黑。徐怀砚唇角的笑意也随着黑暗降临渐渐冷下来。算上暑假的两个月,他已经快半年没有踏进家门一步,好像也确实应该回去一趟。啧,真烦!失眠了快大半夜,隔天一大早,徐怀砚就顶着两个熊猫眼爬起来,徐怀安派来接他的车早就停在了校门,徐怀砚木着脑袋在床上放空了一会儿,醒了神后慢吞吞爬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谢老板还在睡觉,徐怀砚下意识放轻了手脚。等谢疏醒过来的时候,徐怀砚已经走了走一阵了,小黑盒子和粉色信封大喇喇地放在桌上没有带走。谢疏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就放回桌上,转而拆开信封一字一句看起来,眼中没什么情绪,唇角勾着一抹刻薄的弧度。过了中午,陆阅大概又是受人之托,勤勤恳恳跑来找徐怀砚要“小作文”,可惜徐怀砚不在,开门的是谢疏。“他人咧,出去浪了?”“回家了。”谢疏从容地将信封和小盒子都递回他手里,面不改色:“他让你把这个还回去,说没兴趣。”“这么无情?要不礼物就别还了吧,多伤人女孩子的心。”“信都还了,留着礼物占便宜么?算了吧,徐怀砚说他不需要。”陆阅想想这么说确实也有道理,接过信来一看,封口还是黏得严严实实,连开封的痕迹都没有:“不是吧,连看都懒得看?”“嗯。”谢疏点点头,想了想,又补充到:“对了,他还说让你以后别在他面前提这件事,烦人。”的确是徐怀砚会说的话。徐怀砚不喜欢骂人,也不会骂人,一生气就喜欢把烦烦烦的挂在嘴边,要是光吵架,一开口气势上就输了大半,这也是徐怀砚被惹毛了只喜欢动手不喜欢动口的最大原因。“行吧,那你告诉他一声,我不说了就是。”陆阅头疼地撸了一把脑袋,转身回宿舍,认真寻思该怎么对他那个缠人又爱闹腾的妹妹解释。谢疏换了衣服收拾齐整便出了门。东西被他自作主张退回去了,总得给人补上一个才行。作者有话要说:谢疏:砚砚只能收我送的礼物,你们这些同学朋友妹妹的都滚远些
回家黑色迈巴赫一路开进城郊一座别墅大门,绕过一片绿化,最后停在一座略显夸张的喷泉雕塑旁边。徐怀砚一下车,恭恭敬敬等在旁边的老管家就迎上来向他浅浅鞠了个躬:“小少爷,大少爷先您一步回来,已经在客厅等着您了。”“就他一个?”“夫人在楼上陪着先生。”“哦。”徐怀砚点点头:“你忙去吧,我一会儿进去。”老管家一离开,徐怀砚就坐在喷泉旁边往里面扔石子,偶尔还能打出两个水漂。石子扔完了就开始拔旁边的草扔,连叶带泥,很快把一小块儿的清澈干净的水弄得浑浊不堪。来来往往的佣人路过,都很有自觉地没有往他的方向瞥一眼,徐怀砚磨磨蹭蹭了快半个小时,就是不肯进去。直到一个西装革履穿着笔挺的男人站到他旁边,冷漠的面容徐怀砚有三分相似。“回来了为什么不进去,爸在等你。”徐怀砚头也不抬,随手就把旁边一簇长势喜人的小花枝齐齐掰断:“慌什么,我人都在这儿了,又不会跑掉,早看晚看都一样。”那是徐怀安平时最喜欢的小叶茉莉,眼看着它们就这么命丧于徐怀砚手里,徐怀安愣是眼睛也不眨一下,平静得仿佛没有看见。这也是徐怀砚最讨厌他的地方,这个人没有感情,就像个只会用工作来讨好徐健行的机器,没有情绪,也没有人心。呵,安月婉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小砚,别任性。”“谁任性了?”徐怀砚忽地站起来,自认为凶狠的目光在对上徐怀安平静无波的眼神时,还是显得太过稚嫩。“你们都不想看见我,行呗,我搬出去就是,不挡你们眼睛,现在又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让我回来是几个意思?故意给我添堵,怎么,觉得很好玩儿?”“没有人不想看见你,我也是,母亲也是。”徐怀砚皮笑肉不笑:“讲清楚,是你母亲,我母亲在北山墓地地躺着呢,被你们母子活活气进去的,如果你忘记了,我可以随时提醒你。”带着泥土的草根被不客气地掷上徐怀安外套,然后砸在擦得纤尘不染的鞋面上,徐怀砚狠狠瞪了徐怀安一眼,转身往里走。徐怀安没有生气,或者说他从来不会生徐怀砚的气,无论他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毕竟他欠了他太多,这是事实。“父亲前几天就不舒服,胃部生了肿瘤,并且有癌变的趋势。”徐怀砚脚步一顿,转过身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你在逗我?上半年他还能中气十足叫人把我关进地窖,下半年就跟我说他快死了?我寻思现世报也没有来得这么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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