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公司当了催债打手。之后又跟监狱里认识的一个大姐聊了聊,给她带了烟、水果。
那个大姐手底下有两家酒吧,因为没女没儿,所以交给了她打理。
“谢沉哪,有空多来看看我,我年纪大了,很寂寞!”
穿着蓝白狱服的大姐坐在玻璃对面,一边抽烟一边叹气道。
她在狱里没什么朋友,又不会打架,老是被人欺负。好在认识了顾谢沉这个仗义的小辈,日子才还算过得去。
感受着脸上的异样,柳玉顿时惊醒,反手抓住顾谢沉的手,坐起来大喘着气。
顾谢沉也不说话,只盯着他笑,笑得柳玉心慌,连忙松了手。
“我怎么会在这里?”柳玉低头查看着自己的衣服是否完整。
顾谢沉走到窗户前,低头点着烟,吸了一口,然后看着外面的繁华夜景吐雾。
一年多前,那个女人就是被她扔出窗外的。
“你妈把你卖给我了。”顾谢沉看着窗户上床上柳玉的倒影,再次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她想知道柳玉会不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朝她扔枕头。
事实上,柳玉真的很爱哭。
“为什么……”他双手捂着脸,透明的液体从指缝里流出滴落在床单上。
片刻后他将自己捂在被子里,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地哭。
他哭着自己的命,哭老天捉弄他,哭自己的母亲无情。
就在他哭得嗓子都哑了,就要喘不过气的时候,突然被子外传来一道轻轻的声音。
“今天我不会碰你,你好好睡一觉。”
再然后就是开门关门跟踩在瓷砖上的脚步声。
顾谢沉就那么走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她如果不是心急,又为什么会让妈灌醉他送到这里?为什么这么简单就走了?
柳玉想不明白。
他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自己的以后该怎么办。
有些时候,他也想死一了百了,可又不甘心那么懦弱。
原本他的底线就是这个,可如今底线成了笑话。
他被自己的妈妈送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床上。
白底荷花图案的瓷碗里盛着绿豆汤,被端到顾谢沉的面前。
何来女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目光慈爱地看着她,说道:“天热,我知道你吃不下饭,特意给你煮的绿豆汤!”
坐在沙发上看肥皂剧的顾春天哼哼,瞥了一眼何来女,吼道:“还不快去买菜!不买菜晚上吃什么?快去啊!磨磨唧唧!”
当着女儿面被吼,让何来女涨红了脸,连忙脱下围裙匆匆出了门。
顾谢沉默默皱眉喝完整碗绿豆汤,随后站起身踩着黑色高跟鞋出门。
在这个社会,女人是最自由的,没有人敢定义她们该属于什么样。
裙子、丝袜、口红、美甲、高跟鞋,这些天生属于女性的东西,大街上随处可见。
男性们会因为瞧上一眼而羞红脸,这个社会不允许他们穿着暴露,更不允许他们“异类”。
男性爱上男性是会被抓走关进治疗所的,电他们,逼他们看着男男接吻照片抠嗓子眼。
女性虽然尊贵,但这方面却更加严格,会被关押在监狱。
这个社会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实际上千疮百孔、粉饰太平。
一推开puddg酒吧的门,各种酒味、香水味、呕吐物酸水味、清新剂味,扑面而来。
顾谢沉皱着眉看着酒吧里的女女男男。那些男人为了一点钱而扭动着身躯,贴着陌生女人的身上,谄媚笑着,喝着酒。
这让她想起逃跑的李尹,恶心感马上涌上来。
但她忍住了呕吐欲念,迈开脚走向吧台坐下。
“今天生意很好,顾姐!”吧台的吴宁笑着擦着手上的高脚杯,然后转身倒了一杯白葡萄甜酒推到她面前。
顾谢沉握着冰凉的玻璃杯身,抿了一口酒,那酒顺着喉管而下,香气却缠绕在心头不散。
突然间她转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个男人。
很巧的是,那人的视线也转了过来,与其对视。
顾谢沉脸上眼部肌肉抽搐着,她眯着眼盯着那个正朝她举杯的男人。
奶奶的熟人,真是巧啊……还在笑呢,早晚,会笑不出来的。
柳家。
柳蟹破天荒地煮了柳玉爱吃的汤圆,还专门盛好了给他端过去。
“宝贝儿子,快吃快吃,不然就凉了!”
柳玉坐在饭桌前,看着眼前的这碗汤圆,心里暗暗数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小时候,他想吃汤圆,妈妈总是不给他煮。只有姐姐想吃的时候,他才能吃上三个,其余的全是妈妈、姐姐的。
柳玉伸出手拿着勺子舀了一颗,送入口中。咬破软糯的糯米皮,感受着爆出来的芝麻陷,滚烫的,甜滋滋的。
心里却是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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