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写字,冷静道。
“阴啊。”韩翃啧啧。
五王得了消息,必然会迫不及待的告诉九王。
当然了,他保不齐还要添油加醋。
「大家兄弟一场,如今宗氏为保自己的亲哥哥,凭空诬陷于你,她又身怀有孕,陛下为了皇嗣,多半要治你的罪啦!」
九王如今已知宗滢身份,五王这样的说辞根本站不住脚。所以接下来要如何抉择,全看他自己。他识趣倒向陆存梧最好,若执迷不悟,可就是谋逆大罪了。
陆存梧的「运筹帷幄」四个大字此刻正好写完。
“韩翃啊。”陆存梧定定的看着他。
“诶!”韩翃站好了等待夸奖。
“你这两个消息说反了吧。”陆存梧批评道。
“没反啊,”韩翃正色,“丢了美人是坏消息,抓住五王与外敌勾结是好消息,出师有名,一举拿下啊!”
陆存梧反驳:“终于把宗氏送出去了是好消息,兄弟骨肉相残是坏消息吧!”
二人对视半晌,而后同时展颜。
“要我爹回朝吗?”韩翃问道。
“不必,让韩老将军在南疆歇歇吧。”陆存梧转了转扳指,道,“给赫铉那小子个机会。”
“若他临阵倒戈……”韩翃斟酌着。
“赫铉有几分真情不好判断,但他有句话说的很在理。”陆存梧眸色戏谑。
“楼兰不过小国罢了。”他字字停顿,到最后已是杀意凛然。
是了,摩颉前脚杀了他们的公主,后脚仍毫无顾忌的与他们结盟,无非是因为楼兰不过小国。
金戈铁马、相互倾轧,那是大国的战场,情势之下,楼兰除了屈从,毫无对策。
定了大致方向后,陆存梧邀赫铉入承明殿密谈。
“摩颉并非只携书信而来,”赫铉确定了陆存梧的合作意图后,进一步道,“来传话的人还说,送遣入中原的使团务必尽可能的拖延留在京中的时间至起兵之后,且个个都要挑选忠心的好手,想是贵国给摩颉做内应的人不止要扰乱北疆,连京中也要掺和一手了。”
陆存梧轻笑:“摩颉想让你留,你便留下。中秋临近,外使正赶上了好时节,怎能说走就走呢?是吧?”
赫铉行礼道:“陛下英明。”
“那玉雕真能暗夜生光吗?”陆存梧骤然转移了话题。
“啊?”赫铉一时反应不过来。
陆存梧也察觉问题的突兀,解释道:“那块玉璧,真的能让玉雕亮起来吗?”
这当然只是个虚假的幌子,但赫铉无意在此刻惹陆存梧不快,于是一口承诺下来:“随我而来的人里有几个擅做机巧之物的,至多一月定能成功,愿为陛下一试。”
话音一落,陆存梧微微蹙眉,却很快舒展开。
赫铉看在眼里,很快反应过来,行了个楼兰的深礼道:“定然于中秋之夜奉在宣明殿娘娘面前,尽力搏娘娘一笑。”
“那便有劳了。”陆存梧的笑意这才彻底爬上嘴角。
中秋这日天不亮就下起雨来,不大却下个没完,九王陆存柘生母葛氏寅时末就接到了进宫的口谕。
来人是李时珠身边的大太监陈安成。
“贤妃娘娘月份正到不安分的时候,成日里腰痛的睡不着觉,听闻葛娘娘怀九王爷时也有过这么一阵子,贵妃娘娘想着,您许是有什么法子?就算没有,入宫陪贤妃娘娘聊聊天、疏解一番也是好的。”
葛氏领了谕,车驾刚到宰德门就被拦了下来。
随她入宫的侍女撩帘去扶她,低声道:“主子,是贤妃宫里的大太监。”
“我家主子已在宫内等候多时了。”魏有山笑着引路。
章泉宫依旧富丽堂皇,看起来丝毫没有被宗均伟革职查办影响。
葛氏一边往里走,一边在心里有自己的盘算,陆存柘如今办着宗均伟的案子,此次入宫怎么看都处境不妙,她早在观中留了心腹,若午时末自己还未出宫,就立刻往北疆传信,叫陆存柘珍重自身。
因着章泉宫主位有孕,殿内的纱帘都换成了细腻的材质用于遮挡夏日过盛的阳光,可现在本就阴沉有雨,这样的陈设无疑使得室内格外暗了几分。
有女子窈窕的背影立在紫檀绣案前,看不真切形容。葛氏深吸一口气,尽力显出关切的语气,道:“贤妃腰痛怎么还站着?要靠了软垫多歪着才好啊。”
那人回过身,发间斜插的凤钗流光溢彩:“多谢姐姐关怀。”
——是姜鸢。
“陛下有什么旨意。”葛氏见是她,反倒松了口气。
于葛氏眼中,而今内宫形势复杂,贵妃李时珠有位无权,贤妃宗滢前程未定,姜鸢则有权无位。
此时无论哪两位统一战线,剩下的一位都处境危险。
因着来传口谕的是李时珠的大太监,她下意识的以为贵妃与贤妃已然联合在一起,想先拉姜鸢下马。此番引自己入宫为的无非让贤妃出口气,多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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