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萱嘉说:“我和芍雪过去找。”她说着就要携着金芍雪往沙地那边去,宋迤拦住她,转向林雪梅道:“树叶折成了什么样?”唐蒄讶于她的严谨,林雪梅从地上拾起一片落叶,简单地对折几下,叠出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形:“是这样,”等宋迤看过后,她又补充道,“不知道有没有散。”宋迤将树叶样本交给金萱嘉,让她去沙地取证。沙地、石桥、树下,这三个地方间隔不短,想把身在石桥的王小姐叫到这里,再在杀死王小姐后前往沙地放置证据,稍微跑快些还是能做到的。也不是不存在林雪梅与崔蕴坤之间串供的可能,但若是如唐蒄所说,这两个人是第一次见面交谈,因何会为对方隐瞒下杀人这么重大的事件?不知这两人的供词是否是在互相打掩护,宋迤用余光看向林雪梅,她还是低着头看地面,唐蒄帮她拍掉身后沾上的沙土,安慰道:“别怕,待会儿就能回去了。”81 ? 夕阳斜◎无事献殷勤,非唐蒄即唐蒄◎一番折腾下来,先前定好三点钟回去,现下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走。万幸这边少有人来,否则现场易被破坏不说,引起群众骚乱便更是不好了。宋迤始终秉持着跟谁亲近就怀疑谁的原则,但这次唐蒄从没离开过她的视线,想动手杀人都没机会。金小姐不会杀人,如果不是凶手闲逛到这里随机作案,犯人极有可能就是唐蒄的朋友和王小姐的跟班崔蕴坤。宋迤又看唐蒄一眼,她握着林雪梅的手,额间还有冷汗。宋迤没先找林雪梅麻烦,先问的崔蕴坤:“方便告诉我王小姐跟你们一起去了哪些地方吗?”崔蕴坤伸手指着远处:“我们从野餐那里往西北方向走,过了那几棵高高的树,又转回到了湖边,只看了几眼就往石桥那边去,接着王小姐就跟我们分开了。”宋迤暗自消化着她给出的信息,加紧追问道:“王小姐离开后,你和林小姐又去了什么地方?”崔蕴坤回忆几秒,说:“我们两个就只去了沙地。我怕找树叶耽搁时间,就提前向林学姐提出要回去。”宋迤最后确认道:“没有错漏吧?”“中间还有异常,”不言不语的林雪梅忽然看过来,小声说,“我们从沙地往回赶的时候听见石桥那边有人叫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王小姐。”
崔蕴坤皱眉思索道:“那不是鸟叫吗?”“不能确定的叫声,”宋迤点点头,“就这么多?”崔蕴坤抢在林雪梅前头说:“就这么多。”“我知道,我没资格问你们细节。”宋迤的目光在两人间转过一圈,和颜悦色地说,“等警察所的人到了你们还要跟去做笔录。不用担心,照常回答就好了。”林雪梅抓紧唐蒄的手,唐蒄劝她宽心,悄声说:“我跟高警长见过面,他人还不错的,一点儿也不凶。”少见她这样哄孩子般待人。宋迤还没说话,就听见远处传来金芍雪逐渐接近的声音:“找到了,找到了!”她跑在最前面,金萱嘉累得跟不上她。金芍雪把一片叠起来的树叶炫耀般在宋迤面前一晃,林雪梅一眼认出,道:“这就是我藏在沙地里的树叶。”“藏得真深,我们两个人挖了好半天。”跟上的金萱嘉长出一口气,继续抓着林雪梅调侃,“看来你是真不愿意给崔蕴坤辅导,她一个人怎么找得过来。”林雪梅腼腆地笑了笑,唐蒄将树叶上的沙粒抖干净,温声说:“跟你说了不会有事的。”唐蒄的劝慰没能稳住林雪梅的心绪,看见高警长走过来的时候,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坐上警车后唐蒄不知怎么想起尚樵,不知道她被关在哪里,过得如何。宋迤说她是活不成了,本该不去关心的,谁都顾不了那么多。唐蒄觉得这话在理,便转而想起金先生和侯亭照格外重视的素槛,那东西除了是人肉糊之外还有什么特别之处,拿去给尚樵服用,难道就是为了恶心她?唐蒄想不出来,宋迤同样想不出来。崔蕴坤坐在后排,跟两个手里持枪的警察挨着。林雪梅怕得要死,一味抓着唐蒄的袖子,问她也会应答,但她战战兢兢成那样,问几句就好像在欺负她一样,宋迤也懒得探究了。和金萱嘉玩的那几位小姐们连番出事,闹得金萱嘉自己也害怕。那份怪里怪气的卡片仿佛收到就被宣判死刑,如今只有金萱嘉收到卡片而毫发无损。宋迤猜是她们几个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于是被其盯上伺机报复。叶小姐出事是在金萱嘉回到这里之后,就像是等人全部到齐后再寻找机会逐个杀害。叶小姐被害前频繁给唐蒄寄去信件,黄小姐失踪时唐蒄与金萱嘉同时收到黄小姐的牙齿,而如今,王小姐又在唐蒄和金萱嘉皆在的野餐会上被害。她曾经请求苏缃替她收集一些关于唐蒄的情报。苏缃办事总是周到,唐蒄从小到大、入学之后、但凡有几个人在场的事情,苏缃都事无巨细地给宋迤找来。唐蒄为人散漫随性,学习成绩不上不下,在校内仅凭离经叛道出名。她在学校喷泉里养鱼、往浴室的水槽里放醋、偷老师的烟头卷成新烟拿出去卖,可以称作是恶名累累,小姐们或许是喜欢她能逗乐才跟她有了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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