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琛耳力好,在回廊下便听到了屋里她的小声念叨。
思索了一下后,靳琛看向了院中正指点着宫女打扫院子的嬷嬷。
这嬷嬷是先前公主殿中照顾李幼侬生活起居的。虽仅见过数面,但以靳琛做了这么多年的捕快, 便是这寥寥几面也能看得出,这嬷嬷有些自视过高了。
许是李幼侬的性子软, 她又依仗着自己照顾公主十几年,难免心高气傲了起来。
李幼侬不喜早上吃油腻,这嬷嬷照顾了这么久,怎会不知?
若是知道,早膳上还有这些油腻的吃食,估摸着是也不怎么用心伺候。
他行至回廊的另一头,朝着那嬷嬷喊了一声“江嬷嬷。”
那厢江嬷嬷闻声,走了过来,脸上带了笑意:“驸马爷有什么吩咐?”
靳琛道:“往后早膳, 让厨房莫要做油腻的食物。”
嬷嬷愣了一下,随后道:“驸马爷若是吃不惯,也要就着一下公主,且早点众多, 吃其他的也好呀。”
李幼侬见不得浪费,所以平日早膳都会吃完,故而身子肉肉软软的,虽是如此,但腰身却是不见长肉。
而今日有了靳琛帮忙解决了大半桌的早膳,她也轻松了不少。
靳琛不语,看着江嬷嬷。
江嬷嬷被他瞧得心里忐忑。
半晌后,靳琛开了口:“公主不爱油腻,嬷嬷不知道,那便是照顾得不尽心。”
忽然一顶帽子扣了下来,江嬷嬷瞪大了双眸:“驸马爷,这话可是要凭着良心说的呀。老奴照顾了公主十几年,无不尽心尽力,驸马爷若是觉得老奴照顾公主照顾得不周,老奴冤呀。”
江嬷嬷的声音传进了没有关紧,留了门缝的屋中。李幼侬闻声起了身,走到了门边,把门缝开得大些,朝着外边看去。
之间站在廊外,比靳琛低了两个阶梯的江嬷嬷一脸的愤慨。
江嬷嬷平日就会欺负小太监和小宫女,她见了也会帮小宫女小太监说几句。
心想靳琛看着只是面恶的,心里不知多和善。他又是待她极好的,她不能让江嬷嬷欺负了他。
故而没有多想,开了门就地走了出去,直接挡在了靳琛的身前,她板着一张明艳的脸:“嬷嬷,莫要欺负驸马。”
此话一出,江嬷嬷一口老血哽在了喉间,不上不下。
公主哪里看见她欺负驸马了?!
便是靳琛,也是诧异地低下头,看向眼前比他矮上许多,护着他的小姑娘。
“公主,老奴怎敢欺负驸马,只是驸马恐对老奴有些误会了,老奴照顾了公主十几年,怎会不知晓公主的喜好?驸马爷要是不喜油腻,老奴往后便让厨房给驸马爷多准备一份早膳……”
“是我不喜油腻。”李幼侬忽然出声,把嬷嬷所有的话的堵在了口中。
她继而道:“我以前与嬷嬷说过,嬷嬷想是忘了。嬷嬷莫要为难驸马了。”
李幼侬的面色很温和,并没有怪罪的意思,那嬷嬷顿时不知说些什么好了,脸色憋得有些红。
李幼侬说罢,转身抬头看向靳琛:“要回房吗?”
靳琛回过神来,轻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回。”
二人一同回了房,嬷嬷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
等二人回房,房门关上后,李幼侬一脸好奇地望向他:“驸马你是怎么知道我早上不喜油腻的?”
成婚多日,唤了几次靳评事,都被嬷嬷说教了,而后也就彻底改了口。
靳琛道:“与你用了几次早膳,你虽然样样都吃,但吃到油腻食物的时候,总会多喝几口茶水。”
李幼侬微张嘴巴,随即捂住嘴巴,目露惊讶:“驸马你可真观察入微。”
她的夸奖从不扭扭捏捏,觉得人厉害便直接夸奖,靳琛数日下来被夸了不知多少次了,现如今倒也被夸习惯了。
靳琛问她:“那嬷嬷不称职,你因何还要惯着她?”靳琛为人正直,故而不能视而不见。
李幼侬坐了下来,对他甜糯糯的笑了笑,声音轻软的道:“江嬷嬷人很好的,她爱与我说教,实则是不想让我被姐妹们取笑。她虽然凶,可不凶也管不了下人,她不是不尽责,而是她年岁上来了,忘性也跟着大了。”
靳琛听闻这些话,认真地审视了面前的小姑娘,以前隻知她性子纯善,却不知她的心思竟然这么的细腻。
李幼侬翻了个杯子,倒入热茶,然后端茶站起身子,递给靳琛:“外头天气可冷了,驸马你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靳琛接过茶水,道了一声多谢,端着茶水,他道:“往后若是不喜,便直接说,不会让人觉得为难的。”
李幼侬想了想,而后点头:“好,我往后若是不喜,便直接说,不然便会像今日这样了。”
旁人皆说七公主懦弱,但今日靳琛才知道,她实则太是为人着想了。
二人成婚多日,日子平静。
靳琛每日都会在清晨到院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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