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那执着的劲儿,很像我把他奶奶的椅子坐碎了,他疯狂要修好的样子。我小心翼翼地问,“那围巾特珍贵吧,谁送的?”不是滕子君送的吧?我迅速脑补了剧情。“最后一次见面,好友滕子君送郝泽宇一条c een,今天郝泽宇莫名其妙地翻出来,然而得知她去世的消息,这条围巾又莫名其妙不见了,啊,也是,送的人都没了,礼物还留着干嘛,郝泽宇十分难受……”哪想着他说围巾是自己买的,一次都没戴过呢。哎,我刚才白感动了。他发着狠,“今晚我必须找出来!”“没准落摄影棚了。”我打电话问编辑,他们早走了,又打电话给摄影棚,那边没人接,我说:“别找了,明儿我给摄影棚打电话,家里没有,肯定落那儿了。”郝泽宇崩溃地坐在椅子上,问我,有烟吗?我摇头。他在烟灰缸里挑出一个较长的烟头抽,又想起什么似的,吐烟圈,自己最后都笑了,“福子,你觉不觉得现在特电影。”“啊?”他看着窗外的雪,“在这个下雪的夜,一个没有安全感的美少年……多电影啊。”我笑,开始收拾地上的衣服,我提醒他,“你卸个妆洗个澡吧,今天晚上你不是约了朋友吃饭吗?”“哦,差点忘了,”他站起来,掐灭烟头,自嘲,“我明明是朝阳区最大方的男孩,却被一条一千块的围巾击倒了。”我摸摸他的头,“你别找了,找东西跟找对象一样,你越想找越找不着,说不定你睡一觉后,就蹦出来了。”雪越下越大,我央求出租车师傅先别按表,在摄影棚外边等我一会,这雪下的,不好打车。司机特不情愿地答应了,我小跑进摄影棚,在化妆室翻了翻,地上连一张纸片都没有。出来时,前台回来了,特没好气地问我干嘛的。我说拍片时落东西了,见到一条围巾没有?骷髅头的?她说没有。我心里开始怨自己,没事抽什么风,明天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儿,偏偏要今晚冒着大雪跑过来,白来一趟吧。行,既然找不着,我也心安了,待会吃饭去吧。转身离开时,保洁阿姨正拉着一塑料袋垃圾出门,拉得费劲,我看不过眼,帮她拉一下。也许是太在意那条骷髅头围巾了,我一个眼花,阿姨的脖子上都能有骷髅头出现。啊,真要吃点什么了,都饿出幻觉了。脖子上有骷髅头纹身的保洁阿姨,多魔幻啊,简直可以写一篇小说出来。阿姨跟我道谢,嗯?不是幻觉,阿姨脖子上真围着一条c een的骷髅头围巾。这混蛋的围巾!让我现在还没吃饭的围巾!阿姨倒是实诚,说是捡的,以为没人要,二话不说就还给我了,我有点过意不去,给阿姨塞了一百块钱。我百感交集,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赶紧回出租车上,没开几步,一香河肉饼店还开着,我又央求师傅再等我会儿,买了一个香河肉饼回来,热气腾腾的,一车的香味。哪知道师傅闻不了这味,直开车窗,我也不好意思吃了,捂着诱人的肉饼到怀中,把围巾都捂热了。啊,饿得我耳鸣眼花,联想颇多。亦舒在《喜宝》里写,喜宝在梦里,恍惚接到爱人的信,她舍不得拆,先把信捂在怀里,捂热了才看,跟我捂这香河肉饼似的……啊,这不是喜宝做梦吗。现实中她是被包养的剑桥女学生,挺不招人稀罕的,劲儿劲儿的,被包养也要有被包养的道德吧,但她天天勾引德国帅哥教授,人家金主都提醒她了,她还继续勾引,终于把人家帅哥勾引死了,多浪费啊,给我啊……胡思乱想着,时间很快过去。到了郝泽宇小区门口,保安不让我进去。我给郝泽宇打电话,问他去跟朋友吃饭了吗,在哪儿呢,他说在他家楼下某个茶餐厅吃饭呢,问我怎么了。“我没事啊,就是给你个惊喜。”郝泽宇在餐厅里很好找,神采奕奕,我懂,丧劲儿只留给自己人看,在外人面前洒满阳光。啊,这样的郝泽宇看到围巾后应该会很感动吧。咦,他朋友长得,怎么说呢,我刚看他一眼,连我俩的孩子在哪儿上学,我现在都想好了!完全是我的理想的孩儿他爸呀!我偷偷补个妆,我预想接下来的两小时肯定特愉快:郝泽宇感谢我找来了围巾,留下我一起吃饭,然后把我介绍给我未来的孩儿他爸……啊,一条围巾换一个生育对象,太值了!哪想着走近时,恍惚听见孩儿他爸说太胖太胖了。啊,孩儿他爸,别这么说我们家郝泽宇啊,他可不胖。更近一点,才发现,他正拿着郝泽宇手机看我照片呢,还皱着眉头说:“你能不能换个美女当助理啊,你这助理跟头猪似的,太恶心了。”我一愣,突然决定不跟他生孩子了,竟然背后说我坏话!郝泽宇笑笑,没接话,转头却看到我,脸上绽出笑来。我假装没听见刚才那话,拿出带着香河肉饼味儿的围巾。郝泽宇对围巾不怎么在意,却心疼我跑了那么远去摄影棚找,说一条围巾而已嘛。我刚要摆大方说是顺带手的事儿,谁知道他把围巾围到我脖子上,送我了,“反正刚才我从网上定了十条,这回丢了多少条我也不怕了。”我哑然失笑,敢情刚才我白跑一趟呢。“你坐啊,吃饭了吗?”我赶紧说:“吃了吃了!”其实我想说的是,你怎么老问我吃饭了吗?我是因为适合吃饭而被派到人间的吗?孩儿他爸也挽留我,“点了一大堆菜呢。”怎么,我就只能吃你们剩的啊。但现实是,我只是特豪爽地说:“不用不用,你们继续聊,回见。”我转身出门,郝泽宇追过来,说要送送我。他没穿外套,我赶紧让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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