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舟愕然,“那头美洲黑熊?”“不然呢?”宋晟勾唇。“……是。”匡舟倒吸一口凉气。以为他家主子是怜香惜玉的君子,他太天真了。 马失前蹄“你们猜猜,现在到什么数了?”十分没眼力价的小厮推开拳手休息室的大门,兴奋地叫嚷。“咳咳咳,”下一瞬他被如有实质的冷空气冻呛住了喉咙,就算是再迟钝大条的人,也觉察出形势不对,他讪讪地嘟囔,“三千万了,奖池加到三千万了,你们不激动吗?”“哼,”泾渭分明的另一边,有人冷笑,“别是有命看,没命花。”“就是,”旁边立即又有人阴阳怪气的附和,“有人自己活腻歪了,咱也不能拦着不是?”也难怪,以往斗兽作为助兴的刺激项目,大多是个拳手合围,奖金评分。自从那个新来的家伙抢风头,独自猎杀了美洲豹,赚得盆满钵满,观众的胃口被吊起来,老板见钱眼开,要不是最近边境管控紧张,恐怕巴不得天天逼他们上演单挑猛兽。人与兽捉对厮杀,按照惯例,野兽的嘴部会被枷锁扣住,“猎人”允许携带匕首。凡事有个底线,美洲豹、灰狼等中型猛兽是极限。那个不男不女的小白脸应下1vs1美洲黑熊,众人在震惊之余,不乏幸灾乐祸的心态,都等着看血腥的笑话。这几天,那头关在地下兽笼里的黑熊初来乍到,异常暴躁,吼叫声透过厚厚的围墙,不时传到地面上来。这帮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亡命之辈,轮流去喂食的当口,有一个算一个,皆被震慑得腿软。“不把那小子拍死,至少拍个半死!”懦弱心虚之辈,往往将自己的胆怯化作诅咒,强加于他们眼中不自量力的挑战者。小厮弓着腰,来到角落里闭目养神的青年身旁,蹲下来,谄媚地问道:“oon,这一场赢下来,你是不是能拿到八位数的彩头?啧啧啧,”他咋舌,“到时候你就可以远走高飞,不用留在这儿卖命了吧?”oon保持着阖眸背仰在椅子上的姿势不动声色地将小厮手里的东西接到掌心。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这里怕是要比两个人找个偷偷摸摸的角落更顺理成章一些。oon素来信奉艺高人胆大,只有别人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但他不是愣头青,就像野兽有对危险最基本的敏感嗅觉一样,他非常清楚,赢的前提是自保。“远走高飞?”他懒洋洋地哼笑了一声,“我签的是生死契,往哪飞?还远走高飞呢,我这是插翅难逃。”
“唉!”小厮情真意切地叹息,“你说说你,当时是有多缺钱,至于把自己就这么卖了吗,你才多年轻啊?”“切,皇上不急太监急。”有人隔空嗤笑,“小月牙儿,人家那是英文名儿,还真以为跟自己是一家了?再说,人家赢了分一分钱给你吗,看把你殷勤的,小心最后落下个收尸的活,你们说晦气不晦气?”“哈哈哈哈,可不是吗?”“你们……”叫月牙儿的小厮刚要起身反驳,oon睁眼,拦了他一下,不着调地笑了笑,“放心,不用你收尸,赢了给你买床头贴的跑车。”“呸呸呸,”月牙儿摇头,“别说不吉利的话。”oon吐了吐舌头,天真幼稚的表情瞬间将他的年龄又拉下来几岁。今天,他的对手不是人,不做啰啰嗦嗦的女装,也不用化妆,一张白得透明的巴掌脸映在昏黄闪烁的破灯管之下,显得单薄又无辜。单那一双眸子,黑漆漆亮晶晶的,表层的水雾掩下内里无坚不摧的锋芒,引人注目,又令人不敢逼视。仿佛盯得久了,就会有一把尖锐的冰刀从他目光中迸射而出,一刀毙命,见血封喉。他只是漫不经心的地扫视一圈,胆小的便把揶揄的话语吞了下去。剩下几个强撑面子的,嘟嘟囔囔失了气势,阴阳怪气地找补,“呦,小月牙儿,要发达喽。”“哼,”月牙儿站起来,梗着脖子,“到时候你们谁也别眼红!”宋晟今天难得早到,垫场热身的几场花架子刚刚结束,重头戏尚未开场。为了今天这场“花魁”战黑熊的奇观,整个拳场临时改建,场地中央的高台拆了,一层空间用钢筋铁网圈起来一片不大的圆形场地,类似缩小版的西班牙斗牛场。宋晟刚刚落座之后,观众席突然传出山呼海啸般的一波呐喊。匡舟凑到玻璃窗前,居高临下地环视。“咦?”他回头汇报道,“黑丫被养得不错啊,居然没瘦。”宋晟不乐意地瞥他,“什么破名字,留给你自己闺女好不好?”虽然语气不善,但尾音是上扬的,在他身上持续了几个月的窒息一般的低气压终于撕开一道微小的缝隙,一丝丝流泻出去。“我连个娘们儿的手都摸不着,还闺女,去垃圾桶里捡吗?”匡舟察言观色,认为现在适合跟他家主子开两句无伤大雅的玩笑。“想谈恋爱了?”宋晟挑眉,“可以啊,打辞职报告吧。看在你这几年还算尽心尽力的份上,虽然笨手笨脚的,违约金就少赔个千八百万意思意思吧。”“才没有,”匡舟苦笑,“恋爱是什么,好吃还是好喝?我是坚定的独身主义者,送十个玛丽莲梦露来,也无法动摇我对您尽忠职守的决心。”“滚!”宋晟笑骂,“想得挺美,还十个玛丽莲梦露,我直接送你去见她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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