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势已成。
狐狸相谈
一夜慌乱。
次日一早消息就传开了去,有闲的就自己来了,脱不开身的也都派了下人过来探听虚实。
当看到言宅前后院墙都是烟熏过后泛着黑的痕迹,心里皆是咂舌,外边都烧成这样了,里边得毁成什么样。
而扯得上关系进了言宅的看得更清楚,不止是前后院烧了,就是二门里第一进院子都烧得不剩什么,处处可见残垣断壁,无不表明昨夜这里经历了什么。
而满京城,有理由一再对骆氏动手的,只有一个人。
“非得以身犯险不可?”
时不虞靠坐在床头,来探望的人很多,她全都让齐心老两口去挡着了,但是从风雨居那里过来的游老,她得见见。
老狐狸稳得住,这些日子以来无论时势如何变化,除了暗中不露痕迹的做些配合,再无多余的动作。
今日过来,怕也是真的担心她伤重。
“做足准备的犯险,就不算衝动。”
时不虞看他仍然皱眉,索性把皇帝这三次暗杀的结果告知他:“第一次在城外遇埋伏,也是我知道他想杀我,不想日日防着所以故意给他的机会,那次外人以为我受了伤,实则没有。第二次毒杀,我虽然中了毒,但我发现得快,立刻就吃了解毒丹,之后拔除了余毒,并未对我的身体造成伤害。真正受伤的只有昨晚这一箭,我做好准备去接的,伤口不深,会挨点痛受点罪,但我手里有好药,几天就会好转。”
游老听着,皱起的眉头渐渐松开来。
他之前虽然怀疑这丫头留了后手,但消息传得有鼻子有耳,他不亲自过来看看不放心。
说到底,还是他想岔了,国师自己就是绝不吃亏的人,那性子教不出来愿意吃亏的学生。
游老坐姿都放松了些,打趣道:“都接他三次暗杀了,还要接第四次?”
时不虞定定的对上游老的视线:“没有下一次了。”
游老笑意一敛:“全部部署好了?”
“没错。”
游老自觉年老体衰,时常觉得心口那口气要落了,可这会,心跳快得他觉得自己还能再活五十年!
游家数个子侄去了殿下身边,一千私兵更是隻留了一百人在祖地,这场豪赌,游家是把一切都押进去了,他当然希望安殿下能赢。
从游家送回来的家书上,他比旁人更了解大军的进度和安殿下的表现。
不得不说,大佑国运昌隆,竟然出了一个文武双全的皇子!
更不用说国师都八十好几了还活着,偏还收了一个聪颖无双的女学生,这女学生为安殿下支撑起了大后方,不声不响的织起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为他笼络到一众真正有能力的臣子,并且事事算在前边,部署好一切,只等他回来成事。
家里要有一个这样的人坐镇,何止惠及三代人!
要不是理智还在,他真恨不到把人抢到游家来!
想到这个,游老在心里叹了口气,看着时不虞的眼神都复杂了几分。
共患难后,这两人可共得起富贵?
“您这眼神可有点意思,想什么呢?”时不虞坐起来一些,丹娘知道她躺得不舒服了,赶紧又往她身后垫了个垫子。
游老当然不会把那话说出来,只是道:“做成眼下这个局面,不容易。”
“容易的事也用不着我来做。”
“有道理。”
两人都是一笑,老狐狸小狐狸都是狐狸,有些事就不必拆穿了。
“我记得游家还有点人手?”
游老瞪她一眼,气笑不得:“游家是有一千私兵不错,可你也知道几乎都送到安殿下身边去了,你再按着游家薅也薅不出多少来了。”
“计安回来这条路上不会轻松,我要为他做些打算。”
时不虞这回的伤是实打实的,精力不如平时,好在这事在脑子里已经想了许久,不必再多想:“这么远的距离,可以安排的杀招多了去了,怎么小心都不为过,我需要人手。”
游老知道越是最后关头越是大意不得,点头道:“我回去就点人手,尽量多找一些,是送到京城来还是如何?”
“不来京城了,耽误时间,计安那里不用多久了。”时不虞敲了敲眉头让脑子不迷糊:“您先点人手,我拢总一下统一安排。”
“行。”游老看她这样心里也有些不落忍,年纪轻轻却掌着这么一局大棋在手,压力之大,只有她自己知道。
正要告辞让她歇歇,就听得下人来报:“姑娘,宗正寺少卿来了。”
宗正寺的人,这是不能不见的。
时不虞立刻嘱咐:“十阿兄,你带游老绕路去风雨居,小心些,皇室的人出来通常有禁卫随行,不知道他今日阵仗大不大,不要让人看到了。”
房信应了,伸手相请。
游老也不废话,立刻随他离开。
时不虞想了想自己是不是要起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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