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正笑容复杂,这性子,真是像了他个十成十。
他最清楚这样的性子有多吃亏,而进大理寺,是这种性子的人最好的归宿,隻不知他的儿子将来是不是还有机会走上那条路。
宫中反应
大案突然告破,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上一刻还在畅聊今日这场大雅集,下一刻全城痛骂。
朱凌是五品朝议大夫,虽是个散官,职责却是负责向皇帝进言,提出建议和改革措施的,比许多官阶比他高的臣子都更有机会见到皇上,说是近臣也不为过。
之前他虽两次被疑,但到底没有证据,再加上京城中人见多了朝堂争斗,在他两次被放后,不少人便猜测他是不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被人收拾了,可眼下却是被金吾卫抓了个正着,那岂不是说明之前他的可疑是实实在在的?并非被人坑害?
那些曾帮他说话的人恼恨不已,骂得比其他人更加响亮。
章续之一听说这个消息立刻派人去打听,确定真是被金吾卫当场抓住,还把暗道都摸清楚了就知道事情要糟,果不其然,没一会就等来了皇上身边的近侍韦公公。
边往外走,章续之边熟练的往韦公公袖中塞过去一包东西,低声问:“皇上现在……”
“皇上非常生气。”韦公公将东西送入袖袋,压低声音道:“当场死了两个人。”
皇宫中死的人太多,章续之早就已经波澜不惊,又问:“贵妃娘娘可有指示?”
“皇上太生气,娘娘也不敢说话。”
章续之倒抽一口凉气,连贵妃娘娘都不敢掠其锋,可见皇上有多生气,今日他这一关,怕是不好过。
一路上,章续之都在想要怎么才能不怪到自己身上来,死多少人都没关系,只要他能脱身。
可当一脚踏进长生殿,被迎面而来的茶盏砸到头,茶汤淋了他一头一脸时,他觉得自己还是把事情想得太轻了些。
“狗东西,看看你们办的好事!”皇帝隻着一身中衣,头髮披散着,神情疯魔:“两条暗道都被人摸透,找到老窝来了都不知道!他们要是再快一步,是不是直接就找到朕头上来了!”
章续之利落跪下:“臣万死!”
“不必你万死,一次死透就够了!”
皇帝自登基就听这话,早听得耳朵起茧,这会听着更是火冒三丈,抱起书案上的东西一股脑往他身上砸去。
章续之不敢躲,陶製的笔洗正正砸在头上,镇纸砸在背上,哪哪都疼,头晕眼花。可他不敢喊痛,更不敢晕倒,这时候要敢晕在皇上面前,皇上真会让人把他抬去埋了。
“皇上,您息怒。”终于等来给皇上撒火的人,装扮美艳的贵妃娘娘古盈盈此时敢上前了,拉着皇上的手到一边坐下,又看韦公公一眼。
韦公公会意,领人飞快把地上清理干净后带着所有人退下,并把门轻轻关上。
皇上被安抚着喝了半盏茶,看章相国那狼狈样心里舒服了点,却仍是不叫起。
“朱凌被当场抓住,人证物证俱全,根本无从开脱。”
章续之面色一喜,要是能借着这个机会把朱凌弄死,那于他来说简直是喜事一桩。
古盈盈脸色微变,皇上这意思莫不是……
柔若无骨的手覆在皇上手背,古盈盈柔声道:“皇上,若朱凌突然暴毙,等于是明着告诉所有人他背后还有人,只会引来更多人关注此事,朝臣也定会揪着这事追查到底,到时恐怕更加不妙。”
皇帝哪会听不出她想保朱凌之意,可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在理,此时朱凌死了只会让此事更加欲盖弥彰。
“那你说当如何?”
古盈盈看了眼跪伏于地的章相国:“案子如此骇人听闻,又牵涉朝中官员,不如交由章相国来审理此案,至于何时能审出结果来……案子如此复杂,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皇帝一脸若有所思,轻轻点头道:“此事发生在京师,便由京兆尹李晟,刑部、大理寺以及章相国四方合力审理此案。章卿觉得如何?”
章续之悄悄松了口气,跪正了以头触地:“皇上,大理寺……过于经验老道了些。”
“此事得有大理寺参与进来才能更让人信服,不必担心,大理寺这些年的偌大名声是曾正打出来的,其他人不如他远矣。”皇帝毕竟坐在这个位置上二十年,该有的头脑都有:“你先拖几天,如今大理卿空置,之后朕找个理由将大理寺丞和大理正打发出京去查别的案子。”
大理寺最关键的就这三个人,若都不在,大理寺等于是废了,章续之再无二话:“皇上圣明。”
皇帝哈哈大笑,一拍桌子,道:“如此大案,简直骇人听闻,来人,拟旨。”
章续之和贵妃对望一眼,对眼前疯子一样的皇帝习以为常。
这一天好似格外漫长,当旨意从宫中送往各处,仍未到宵禁时分。
大理正游福飞奔到曾家将此事告知。
曾正大笑出声,他好久不曾笑得这么开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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