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这么觉得。”
师兄妹相视一笑,要是白胡子看到了定要哼他一句,要说惯小十二,满门上下谁及得上老大!端着一副严兄的模样唬人,实则比谁都纵容小十二。
“得回了。”
时不虞一听这话就把腿抱得更紧了:“好不容易才能见一面,下次见面还不知得什么时候,阿兄再给我靠靠。”
大阿兄平时装满尔虞我诈的心此时柔软得如麵团一般,轻拍着她的头道:“待事成了,十二便哪里都去得了。”
“还得好久。”
“和将来一比,就不久了。”
时不虞又抬头:“白胡子真的好些了吗?阿兄你保证没骗我。”
“阿兄何时骗过你,老师不彻底好了,我不会放公仪先生离开。”大阿兄看向前方,眼神悠悠:“放心,老师没那么容易倒下。”
“我就是有点害怕。”时不虞靠着阿兄:“他八十多了,绝大多数的人都活不到这个岁数。”
“老师能活百岁。”
“百岁也才剩十几年,哪够,得活一百五十岁。”
大阿兄敲她脑袋:“贪心。”
“哼,你不想吗?”
当然想啊,怎会不想!大阿兄看着理直气壮犯浑的十二,不过教导她十三载,她就这么惦记着了,可老师养他教导他已有五十余载。
那时他才七岁,父亲战死,家中混乱,无人顾得上他,是彼时尚年轻的老师将他接到身边,在启宗皇帝的见证下收他为大弟子,替他撑腰,教他本事,帮他拿捏住家族,待他长大,又为他铺平道路,便是亲生父亲也不过如此。
要是世上有许愿即能成之事,他希望老师寿与天齐。
抖了抖被抱住的腿,大阿兄再次提醒:“时辰不早,得回了。”
时不虞不甘不愿的松了手,坐在地上和阿兄讲条件:“我要墨家做的能护身的好东西。”
大阿兄扬眉:“给言十安?”
时不虞一脸理所当然:“他要赴险,我得多给他些保命的东西。”
大阿兄看她这完全没开窍的样子气笑不得:“等着。”
“嘿嘿,谢谢阿兄。”
“要你谢什么,又不是给你用的。”
“那我替言十安谢谢阿兄。”
“……赶紧滚回去。”
时不虞这下爽快的滚了。
十安入局
没有了撒娇耍赖的人,屋子里瞬时安静下来。
大阿兄起身走过去将窗户支起来,伴着丝竹和鸣之声稍等了等,便看到坐上小船离开的十二盘腿坐着,双手托腮,仍是不甚开心的模样,可见今日被恶心得有多厉害。
目送人远走,大阿兄抬头看向远处灯火通明的京城。
绵延两百年的大佑,外表锦绣繁华,内里已是千疮百孔,再过一朝,待启宗皇帝留下的福荫彻底淡去,大佑的颓败之势便再无可挽回。
老师机关算尽才铺开如今的局面,最后是否能成……
十二,靠你了。
门轻轻的开了又关,轻柔的女声传来:“大人,没有尾巴。”
大阿兄伸手将窗棂放下,走回去重又拿起书:“朱然其人如何?”
“奴觉得他藏拙了,看似好说话,和谁都处得来,可几次下来,奴不曾从他那里得到半点有用的消息。”
“知道他在扮猪吃老虎,就是收获,既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便不可冒进。”
“是,奴谨记。”
见主子没有其他吩咐,女子轻手轻脚的离开,出了一重门,仍是一间屋子,再出一重门,是她的房间,出第三重门方是船舱,贴身丫鬟正在那等着。
刚走出门没走几步,便差点被迎面急步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她弱柳扶风般往旁边倒去,丫鬟惊呼着去扶。
“哎呦绮梦姑娘,没碰着吧?怪我怪我!”男子看到绮梦眼睛一亮,一脸自责的上前去扶,一隻手还不老实的往绮梦的手摸去。
绮梦把他的手直接拍开了去,嗔他一眼道:“休想占姑娘我的便宜。”
“谁敢占绮梦姑娘便宜,公子我帮你打他。”男人嬉皮笑脸的凑上来:“绮梦姑娘今日真是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平日里我就不美了吗?”绮梦笑着轻抚鬓角头髮,眼神又嗔又媚:“刘公子要不说清楚,今儿可就得游回岸上去了。”
“绮梦姑娘平日里美,今日更是美得让人心醉,本公子都被醉倒了,这不,连话都不会说了。快快,扶扶公子我。”
男人借机就要去搭绮梦的肩,绮梦腰一拧越过他到了前边,回眸掩嘴一笑:“刘公子莫不是想耍赖,绮梦这就告状去。”
“哎呦,绮梦姑娘口下留情,口下留情。”
男子忙追了上去,绮梦姑娘和别的船上的姑娘可不一样,向来是她挑客人,不是客人挑她,为了得她青睐,凡是上得船来的谁不是大钱花着,小话哄着,就盼着能得她手指一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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