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十安看着沉静下来的人:“从来没人和我讲过这些道理。”
“也就是没人自小在你耳边念叨,你这会才能一脸羡慕,听得多了,你就想跑了。”
“长大后再想起,也是笑着的不是吗?”
这倒是,时不虞点点头。
“我却不愿意去回想,因为无论想到哪个年纪,哪个阶段,我都是同一个模样,太过乏味。”言十安学她一样靠进隐几里,只是平时板正惯了,便是靠着,腰也是挺着的。
突然的,他把话题转了回去:“我入局。”
时不虞看着他:“你不必把自己都算计进去。”
“顺势而为罢了。”言十安轻抚自己的手臂:“这个局起自于章续之,我是被他陷害的一方,无论最后走向如何,皇帝都疑不到我们身上。我的人始终追寻不到他们从宫中抛尸出来的路子,也没跟到那些去掳人的,他们定有一条极为隐蔽的路线,必须找出来才行。”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愿意冒这个险。”言十安朝她笑了笑:“而且,你定会护住我的,是吗?”
时不虞看不懂他这个笑容的含义,她只知道,此时的言十安和平时很不一样。
她坐起身,郑而重之的承诺:“我不会让你有事。”
想到什么,她将荷包拿出来,将里面的东西都倒在书案上,先将最显眼的小球递过去:“这个给你防身,回头我就找大阿兄再要。”
言十安一愣:“这是你大阿兄给的生辰礼物,怎能给我?”
“你的命更重要。”时不虞摆摆手,又将一个用蜡封着的东西推过去:“这是公仪先生做的药,白胡子和他犯混耍赖也才要来两颗,一颗给了我,一颗给了大阿兄。这药作用大得很,遇上那些个见不得人的秘药也能化解掉大部分,对,得配合这个一起用的。”
时不虞背过身去,从胸前扯出贴身放着的香囊,取下来放到蜡丸旁边:“你随身带着这个香囊,不能沾水,两个月更换一次,这个方子阿姑学会了的,我再让阿姑配。它香味很淡,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到,但它能衝淡近身的所有香味,那些迷药自也不在话下。大阿兄为此专门训练了一些火耳,能循着这香找到人。还有这个。”
时不虞将一个小纸包放到那几样东西旁边:“这里面是一些药粉。你身上带个火折子,只需要把它点燃了,身手多高强都得半死。这几样都出自公仪先生之手,你戴着香囊就不会有事。”
言十安看着她将一样样保命的宝贝拿出来,听她说着这些东西的效用,看到的却是她嘴里的白胡子在怎样竭尽所能的给她增加保命的手段。
“我不能要。”言十安把东西推回她面前:“这是一个长辈对你掏心掏肺的疼爱,我怎能要。”
“你当我要送你不成,想都别想。先借你防身,等你从这个局出来了就得还我。”
时不虞把香囊拿在手里把玩,一个经常要换的东西,她不觉得这东西有多私密:“以他们之前的所作所为来看,也就是那些下三滥的寻常手段,有这些就防得住了,香囊不是稀奇东西,他们不会防备,只要有这香囊,我就能找到你。”
东西都是好东西,也确实有做这种种准备的必要,但是……
言十安仍是把香囊还了回去,他不能仗着时姑娘不懂就这么不要脸:“他们动作不会那么快,阿姑再给我做一个也来得及。”
时不虞一想也是,便把香囊又带回脖子上,继续道:“你手下的人要内紧外松,真到那时候不要过于暴露实力,避免对方生出提防之心,之后再跟上去。我会把这事告诉大阿兄,若非京城有他在,我不敢让你冒这个险。”
“他是……”
“现在不能告诉你是谁。”时不虞摇摇头:“还有时间,我会好好谋划,不会让你真正陷入险境。”
言十安笑了笑:“正因为知道有你替我谋划,我才敢犯险。”
“夫人要是知道我们的计划,估计会把我吃了。”
“你咯牙,她吃不动。”
时不虞笑眯眯的点头:“她确实吃不动。”
想到母亲几回都没从时姑娘这占着便宜,言十安也笑了,最近那边消停不少,他都觉得轻松些了。
两人胆大包天,要去做以身涉险的事,但是也都知道此事干系重大,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言十安将自己的人手做出种种安排不提,时不虞一回屋便将事情先和阿姑说了。很多时候阿姑都是计划的施行者,她从不在阿姑面前隐瞒。
“太过冒险了。”万霞难得的没有附和姑娘的话:“言公子这个人是最重要的,他若出事,不可想象。”
“我知道,我本不打算让他犯险,可当他说出来的时候,我却觉得,也未尝不可。”时不虞数了数宣纸,已经十二张了:“皇帝若要动他,必是查到他是门第不高的寻常人,和他们以往掳的人差不多,那就不会有多高的防备心,以有心算无心,我们便占据上风。”
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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