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她花了很多年的时间去习惯商场上的残酷、无情,所以并不想让自己的终生大事也与利益沾边。“没有,”她语气坚决:“如果我要结婚,我希望我的感情可以很纯粹,是一个我百分百很喜欢……”“晚晚啊,有利益捆绑的感情才会长久。”舒槿打断。即便心里再不舒服,周晚也不会与自己的父母争锋相对,她微微笑着点头:“嗯,明白,但是也请给我一点思考空间和选择的机会。”“好。”舒槿答应了。母女聊天的间隙,姜姨端上来了两杯热茶。舒槿小抿了一口,握着茶杯低眉想起了一件事,她抬起头,问去:“晚晚,听说你找许博洲加入了星荣?”“嗯,是的,有什么问题吗?”舒槿说:“没问题,只是前几天我在一个晚宴上碰到了你许叔叔,就许博洲就业的事多聊了几句。”说完,她叹了口气。听见妈妈的叹气声,周晚隐约有几分担忧:“是许叔叔有说什么吗?”舒槿点头:“嗯,他看上去挺生气的,应该是觉得他的儿子给我们家打工,面子上挂不住。”周晚低下头,双手紧紧捧着杯子,出不了声。既然聊到了这里,舒槿便多感慨了几句:“如果是我的儿子放着家业不继承,跑去给自己的朋友打工,我想我也会生气。许博洲呢,确实从小就叛逆,我当时以为他说想做飞行员只是闹着玩玩,长大了肯定会回家帮老许,没想到啊,都27岁了,还这么贪玩,不长进。”餐厅里很静,静到每个字都清晰的扎进了周晚的心里,不喜欢争辩的她,却本能的维护起自己的朋友:“妈妈,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说许博洲,我和他从小玩到大,我很清楚飞行员这个梦想,对他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和神圣,从他11岁那年。”许庭桉被堵到哑口无言。从屋内走出来的许博声,套好了西服,左手拎着公文包,用右手拍了拍父亲的背,安抚他的情绪后,顺便提醒他:“爸,航班要起飞了,我们该走了。”许庭桉刚想在走之前再训斥几句,却见许博洲目中无人的往外走,在锦鲤池边,他停住脚步,侧过头,虽然只有半张脸在光里,也能看出他脸上的骄傲:“哦,对了,下次再飞,你试试星荣航空,运气好的话,能坐上我开的飞机。”“……”许庭桉克制着火,直摇头叹气。许博声却笑着望向许博洲,他很高兴,因为弟弟是自己的骄傲。周晚从家离开时已经是夜里9点多,和母亲发生了争吵后的她,心情很低落,甚至是压抑。她不想回家,一开始有些漫无目的的行驶在市里,但心中藏了一件事,连手中的方向盘都在往那个目的地转去。十几分钟后,她将车停靠在了祁南之声大楼下。最后对母亲说的那句话,的的确确是她的心里话。她羡慕许博洲,很羡慕,他就像是自己心里想要活成的样子,自由、肆意又热烈……那些年对他的一声声鼓励,其实是她潜意识里想对自己想说的话。她做不了,那就将身上所有高亢的情绪和热烈的掌声都送给他。——“许博洲,未来的日子里,你要永远做个骄傲的大男孩,风吹又日晒,生活自由自在,你永远的好朋友,周晚送上。”这是高中毕业留言薄上,她给许博洲写下的祝福。马路上的霓虹灯、车灯交织闪烁,周晚趴在车窗上,仰头看着大厦楼顶祁南之声四个字,车里循环放起了一首歌,是她最喜欢的歌手,也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歌。pennytai,戴佩妮的《你要的爱》。吉他拨片,轻柔的歌声淡入。晚风已经有了夏天的气息,周晚闭着眼,发丝吹拂在脸颊上,在静下来的那刻,她似乎想起了十多年前的那个暑假。那时,被孟洋带着看了一部偶像剧《流星花园》,懵懂的她,对故事里那些情情爱爱的情节不太能看懂,但她因为这部剧,喜欢上了一个歌手和一首歌。升到高一后,她在实验中学的电台做上了主持人,那是她人生里最自由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堆积如山的压力都能在那短短的一个半小时里释放。她记得,那时候的电台有一个节目,是点歌环节,但总有学生喜欢恶作剧。比如,她就收到过一条有趣的“点歌”。一名叫做“自由帅哥”的同学,希望她能清唱一小段《你要的爱》。她是一个有求必应的主持人,那天夕阳很美,她握着话筒,看着窗外层层染染的夕阳,声情并茂的哼唱了起来。“我明白我要的爱会把我宠坏像一个小孩只懂在你怀里坏……”车窗外的一声鸣笛,将周晚脑海里久远的画面拉了回来。而车里的音乐也刚好播到了那句——“要像个大男孩,风吹又日晒,生活自由自在……”没有关音乐,周晚听着最喜欢的歌,将车开出了街道,路线依旧不是回家,而是去了一个更热闹的街区。车停稳时,歌也停下了。这是祁南的一条脏街,鱼龙混杂。周晚很少来,为数不多的几次,是被许博洲带过来的,他说巷子里有一家很好吃的烧烤苍蝇馆子,晚上她没吃饱,所以想来这里觅食。天气好了,饭店的老板都把摊位支到了外面,嘈杂的人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周晚沿着街道边沿慢慢往前找,她记得那家烧烤店开在一家修车行的斜对面,不过修车行已经关了,她往前一看,还好烧烤店没关。老板肩搭着一条擦汗的毛巾,手中的笔飞速的写着菜名,抽空才看了一眼走来的美女:“没坐了,要等,还是拼桌?”周晚在想。忽然,她听到外面墙角那桌有人出声,貌似还是在叫自己:“周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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