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伸手粗鲁地拍拍青年的脸,和煦的声音里夹着股冷调:“听见了吧,人压根没把你当回事。”“哼,还是年轻,比心眼,玩得过老油条吗?”于辉方便,提上裤子就走了。被留在包厢里的人从桌子上滑下来,眼神混沌,还得想办法将自己打理成能见人的模样。——————走出厢门的颜西柳脸上挂着滴水不露的微笑,或许显得有些过分明媚。她的视线掠过他被啃咬得发红的脖颈,掠过粘着精斑的裤脚,声色不动。“颜哥,我正好看见夫人,她问你在哪,我就说了,你不会生气……”白锦话没说完,就被一记重拳正中眼眶。颜西柳出手毫不留情,先往他脸上砸了两拳,又冲腹部狠踹一脚,踹得少年弓着身子倒在地上,嘴里除了“嗬嗬”气声外,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夫人不是你能叫的。”他又照着白锦肚子踢了一下,嘴角扬着,眼神阴鸷狠戾:“像条臭虫一样天天在老子面前晃来晃去,以为谁看不出来你那点阴逼想头?”青年扯着人的领子将他上半身拎起来,往他脸上扇巴掌,一下接一下。不是那种声音清脆却没什么力道的巴掌,更似用掌根拳击。少年清秀的面庞被扇得来回晃动,发出闷闷的捶肉声。“再有下次,废你一条胳膊他妈的都算轻。”颜西柳喘着粗气直起身,掏出酒精湿巾,仔细将手擦干净。
“先出去,有事别在这里说。”这句话他是对着女人讲的,语气说不好是要求还是命令。她有点惊奇的目光在他身上打了几转,顺从地应了声好。“开车去你家?”“都行。”十分钟不到的车程,颜西柳从头至尾脸上都含着笑,将双手摊在膝盖处,很忙碌似的检查上面细小的伤口。祝栖迟将奥迪停在离出租屋最近的一条巷子外,两人走出车厢,并排靠着车门。她点燃一根烟,夹在指间,语气低沉:“不装了?”车里车外都很暗,尽管有一些光线落下,也很难看清她的表情。青年缓缓挪了一下脚。他觉得内心异常焦躁,身体里涌动着一股无法派遣的能量,无处宣泄。“不装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好孩子。”她吸了一口烟,深深过肺,然后长长吐出。“别说,你揍人时还挺有型的,这么笑也好看。很适合你。”颜西柳眼里露出一丝自嘲,声音稍微抬高了一点:“是吗?我以为你会说不想笑就别笑了。一般人不都那么说?”“哦?一般该那么说?”她点点头。“但我不太喜欢循规守矩。”他的嘴角慢慢落下来,喉结动了动,却不作声。“顺便一提,我从没叫过你好孩子。”她继续道。“我只叫你乖孩子。”女人的声音听着很平静,甚至微含笑意。但颜西柳就是无法看向她的眼睛。失望、厌恶、嫌弃,愤怒,这些都算平常,他不觉得难过。她可能没发现,在看向除他以外之人时,眼里只有全无所谓的漠然。这种漠然如果投向他,颜西柳觉得,恐怕比被人捅死还糟糕。“如果说对刚才的事完全不在意,那是撒谎。”祝栖迟灭掉烟头,语气有点变化。“但男妓就是干这个的嘛,赚钱求生。再说,你又不爱客人,也不爱于辉,那种事对你来说恐怕都算不上性,对不对?”“……当然不爱。”颜西柳忍不住扭过头,瞪了她一眼。“那不就得了。”她冲他招招手,他马上倾过身体。她伸手要搂他,青年就退缩了,被强硬地揽住肩膀。“你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祝栖迟贴在他耳边慢慢地说。“我看见你藏在衣柜里的那些书——挺好的,别让别人太早察觉野心。”“……你为什么说这种话?”他抓着她的衣袖,声音在颤。祝栖迟不作回答,从衣兜里取出一条吊坠,挂在颜西柳脖颈上。“这个你大概保存不了多久。无所谓了,我就是想给你。”银项链底下嵌着一枚小小的蓝宝石。和她的戒指近似的蓝宝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枚宝石好像在散发着微弱但确实存在的璨色。“你在可怜我吗?”颜西柳摸了摸宝石,抬起脸,神情阴沉。“这算什么?你结婚了,就觉得我也该稀罕这玩意?”她浅浅地笑了一下:“和我有一样的东西,不好么。”“你丈夫也有一样的东西。”“这时候就忘掉他吧。”他靠着她的肩膀,黑色风衣染着她的体温和一种带有辛香味的气息。月亮快圆了,空气微带冷意。沉默很长,他能感受到月亮的吸引力。那种引动潮汐的吸引力近似疯狂。“月圆之夜,人们会干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事。”女人首先打破沉默,伸出手来,轻轻掰过他的脸。她吻在他冰凉的唇瓣上,接着用双臂拥住他,尝着他嘴里冷茶残余的苦涩。她吻他的样子,让他觉得恐惧。她吻他的样子,就好像在吻自己的此生挚爱。颜西柳无力地靠着车门,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蚀刻得更深了,那痕迹恐怕永远都无法被时间抹去。“为什么不回抱我?”祝栖迟语气很轻,不含责怪。“……你想要什么?”他攥着衣角,声音几乎要崩溃。“我只有身体,你又不要,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女人叹了口气:“颜西柳,我走了很长的路来见你。”她从公文包里取出拿了一路的文件夹,递给他。“市中心那套公寓记在了你名下,费了点时间才搞定这个时代的文件。该用钱时就拿去卖掉,别做那种舍不得的蠢货。这是用我自己赚的钱买的,不是丈夫的钱。不过,怎么说呢,用他的钱其实更理所当然。”青年凝视着她。“我不要。”“拿着。你怎么理解对我又不重要。”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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