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喜欢去岛上游玩,每至傍晚,落霞孤鹜、秋水长天,景色极美。”宋昕转过头,几点水面的粼粼碎于眼中:“去叶岛吧,那处游鱼最多。”
唐姻垫起脚尖,用手支出个凉棚看过去。叶岛虽说不算远但也不近,去是可以去,只是他们该如何过去?
就看宋昕下行几步,拨开接天的莲叶,一叶木褐小舟现与眼前。
“上船,我带你过去。”
唐姻最爱的便是水了,游水、划船、钓鱼,每一个都与水相关。竟不想今日还能借上这光,痛快地抱着鱼具上了小船。
日暖风和,宋昕划着船桨,小舟撑开碧荷,朝叶岛去了。
小舟之上,唐姻垂着头正兴冲冲地往湖水里看,越靠近叶岛果然游鱼越多,大大小小的鱼儿穿梭船底十分有趣。
“你很开心?”宋昕问。
唐姻点点头,先是夸了叶岛一通,随后小声道:“而且,那是表叔儿时常去的岛,我很想看看。”
唐姻穿着一身淡淡的浅霞色,在大片大片碧荷的映衬下,越发显得清艳。十七岁的少女宛如盛放的芙蓉,鲜艳、清纯、活力,又充满别致的青涩的诱惑,令人想将其摘下、私藏、占有。
而宋昕更多的是,想将少女的这份灵动与天真好好保护起来。
大概半个时辰,两人划到了岸边,宋昕将小舟靠岸,率先下船上岸,站稳了伸手握住唐姻细细的手腕,将人稳稳拉到岸上。
叶岛的水榭尽头有一处钓鱼台,唐姻到了钓鱼台后便匆匆架起鱼竿。
小姑娘的动作十分麻利,看来的确是对钓鱼很擅长。宋昕坐在水榭的木质长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唐姻回过头:“表叔,您不钓鱼么?”
宋昕慢条斯理地挽着袖角,露出劲瘦的小臂和骨节凸起的手腕,随后起身,拿起鱼竿缓步走到唐姻身边。
刺目的阳光洒在男人的脸颊上,惹得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狭长的眸子带了几分慵懒,宋昕笑了笑:“我说过的,我不会钓鱼,四娘愿意教我吗?”
唐姻“呀”了声说,有些歉意地道:“……我给忘了。”她回过头将身后的小凳挪了挪,置于男人身后,“表叔,您坐,我这就教您。”
说到这个“教”字,唐姻怪心虚的,表叔堂堂探花郎,竟然要做她的“学生”了。
宋昕依言坐下,唐姻将轻轻俯下身,指了指宋昕的手:“表叔,钓竿不能这样握,若是鱼儿咬了钩会脱钩的。”她拿起自己那并鱼竿,小手轻轻握上去说,“得像我这样拿着才行。”
宋昕垂眸看了看唐姻的手势,随后模仿着变换了一下动作,不慌不忙地道:“这样么?”
唐姻看过去,发现宋昕握鱼竿的手法还是错的,摇头道:“不是的表叔,您的大拇指放在这儿。”说着,唐姻将握住鱼竿小手递到宋昕面前,小巧的大拇指还动了动给宋昕看。
宋昕勾起唇角,笑意极浅,浅到被今日的微风一吹就飘散的无所踪迹了。他修长的手指微微调整了一下动作,却看鱼竿“啪嗒”一下掉到地上去了。
宋昕眉头微皱,嗓音低沉了几分,夹杂了柔和的低笑:“四娘,抱歉……表叔是不是有些笨?看来今日的比赛,我们要输了。”
唐姻有些纳闷,三表叔这样心思玲珑的一个人怎么连握鱼竿的手势都学不会呢?她又前前后后做了几次示范,宋昕还是没有矫正过来握鱼竿的动作。
果然,有的人天生便擅长习文武墨而对享乐毫无天赋。
唐姻当然不会把想法说出来,反而更有耐心。
“表叔,没事的,钓鱼就是寻个开心,胜负什么的不必放在心里的。”
唐姻十分真挚,她谨慎、小心翼翼,斟酌着措辞,这不是因为她像过去一样害怕、敬畏宋昕,而是发自内心的担心,担心宋昕为此而感到自责。
宋昕第一次被人鼓励,这种感觉十分微妙。他活了二十有一,头遭感到被人仔细的“呵护”着,他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会因为不会钓鱼而伤了自尊心么?
只是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很好、非常好,他近乎贪婪的希望自己是真的不会钓鱼。
男人的眼眸深沉似海,波涛汹涌却被深深藏匿起来,表面只有平静,语气甚至有些可怜与少见的试探:“可是表叔不想你输,四娘,你亲自教我,可好?”
这个“亲自”是亲力亲为、身体力行,宋昕已经把手递过去,俨然任凭唐姻发落的模样。
唐姻动了动手指,又听到了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砰砰声。
她的小手轻轻捏了捏,随后将宋昕的手掌轻轻擎住。
方才被宋昕挽着的袖子松散开了,唐姻只能先帮他将袖口重新挽回去。一层一层、整整齐齐被折到手腕上三两寸,露出男人袖袍的内里上漂亮的文竹暗纹。
挽好衣袖,唐姻细嫩的指尖缓缓抚上宋昕的手背,一点点挪动宋昕手指、手掌的位置,将那个正确的动作摆了出来。
“这样、这样才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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