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一旁瘫坐在地气喘吁吁的庶子庶女以及几位姨娘听到他们的决定,都难掩失望的低下头,他们这一路,不仅无法卸掉镣铐,还要推车板车赶路,也不知老爷/父亲何时才能走路。
沈玉莲看着气色越来越难看的姨娘,咬牙,鼓起勇气对王老太太道:“祖母,我们还要推板车……”
“推车怎么了?!”王老太太本就因为刘婉母女三人而心烦气躁,没等她说完,就生气的打断:“耀明他们几个嫡出也推了,有说过什么吗?”
“……”沈玉莲垂眸掩住眼底的情绪,隐在袖中的手握的死紧,她想反驳,但多年的压迫让她不敢说一个字。
十三岁的沈昭是沈世福最宠爱的小妾所出的孩子,因为这层关系,他的性子比起嫡出的几位一点也不差,当即就不干了:“可他们根本呢就没有使力!”
他瞪了王雅兰几人一眼,“都是沈家人,凭什么区别对待!”
这句话,可谓是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反了你们!”王老太太瞪向自己的小儿子,“都是你娇惯的,一个庶子居然指着你老娘兴师问罪!”
说完,又看向沈昭,“你不过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子,也敢与嫡子相提并论,谁给你的脸!”
沈昭眼睛赤红,还想说什么,直接被沈世福呵斥住。
一行人争吵的时候并没发现,一旁板车上昏迷的人睁开眼睛朝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又闭目,好似刚刚那一幕从未出现一般。
很不巧,被一直关注着这边的陆瑶发现了。
她嘴角勾了勾,态度很好的朝王老太太询问:“祖母的意思是,庶出和女眷都不能吗?”
“那是自然!”王老太太一时没明白陆瑶话中之意,却不影响她坚定这一决定。
“如此,请祖母别忘了我和嵘哥。”
话落,她好似才想起似的,“小声”解释:“我们原配一家,只有两人呢。”
???
!!!
“凭什么?”
“凭什么!”
不止王老太太和王雅兰,就连刘婉也炸了。
她是沈家正儿八经娶的媳妇都没有,这个被赶出沈家的小贱人凭什么!
“这银子是我女儿给的,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想舒服,自己拿银子,没有银子,那就活该自己受着!”
“早就被赶出去的人,真以为姓沈就还是沈家人呢?”
“有些人啊,就跟苍蝇一般,哪里有肉就往哪里扑。”
“……”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或义愤填膺,或恼怒愤恨。
陆瑶笑眯眯的听着,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这样的态度落在沈家众人眼里,她这是为了要好处,恬不知耻,厚脸皮。
呸,也太不要脸了!
比演技
等到几人说的差不多,陆瑶才笑眯眯的开口:“说完了?那就给银子吧。”
只要给钱,她绝对骂不还口,还能提供捧哏服务。
她招呼一旁的官兵:“官爷,麻烦您两个人的,银钱沈家老夫人给。”
官兵对押送的每个人的情况都有所了解,加上一直就在旁边,自然知晓这一家子,听陆瑶这么说,也乐意配合,当即朝王老太太的方向迈了两步,无声催促对方快点给银子。
王老太太那个气的,朝陆瑶狠狠瞪去。
若不是场合不对,她一定要让这个贱人再尝尝她拐棍的厉害。
人可以晚些收拾,但面前这个官爷却是要立即打发走的。
她眼珠子一转,当即表演了一个慈爱长辈用心良苦却被不肖子孙索取无度的戏码,接着又是兄长立身不正,心思歹毒,嫉恨弟妹,忤逆长辈……能想到的词几乎都用了一遍,那个梨花带雨痛哭流涕,简直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最后,她用衣袖轻拭眼角,尽是无奈:“官爷,这些都是我的孩子,我也希望所有人都能解开镣铐,轻松点,但实在是银钱不够,无能为力啊。”
这位官兵经常负责押送犯人的任务,见过无数形形色色的人,前往流放地的这一路,每天都有很多的事情发生,有感人的,悲伤的,可怜的,更多的,却是人性丑恶的一面。
是以,
老太太这一番自认为真情实感的表演,在他看来,不过是倚老卖老蛮横霸道的惺惺作态。
他很是善解人意的点头,提议道:“这一路上山高水长的,也不知会发生什么,还是把银票拿在手里有个保障比较放心。”
王老太太和王雅兰连连点头,“这位官爷您说的太对了。”
颇有点遇到知音却相见恨晚的味道。
这个官爷果然与那些凶神恶煞的不一样。
正在他们打算进一步交谈,套套近乎弄点好处,又听对方道:“那行,我现在就让人把银票退回来,你们也好有个傍身。”
说完,迈腿就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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