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心中有事,邬云双匆忙洗完后,没注意到?自己脏兮兮的衣襟已经焕然一新,毛绒绒的发饰又支棱起来,微微颤动与她招手。
她的注意力全在墨朔身上?。
仅凭不记得约定就给别人判死刑,还是有些草率。
话本上?有写,画皮怪在沐浴时会将人皮褪下,露出原本的面貌。
于是邬云双偷偷钻进了墨朔所在的温泉内,藏在纱幔后,小心观察。
微风吹动,帷幔轻摇,远远能?看到?靠在温泉边上?休息的少年郎君。
白皙的皮肤,肌肉线条流畅优美,身材介于少年郎君的纤瘦与成年男性的健硕之间?,正是最为俊逸的年龄。
美中不足的是,胸口?处爬着一个巨大的伤疤,像是美玉摔碎后又粘在一起留下的丑陋痕迹。
邬云双怔怔地?看着那块伤疤。
她想起小时候和墨朔一起爬树,她从树上?摔下去,墨朔不顾树枝戳破了他的胸口?,硬是舍命救下她。
一小截树枝戳进了他的胸口?,那时候的她还小,只知道坐在他身旁抹眼泪。
后来得知他身上?留下了疤痕,她便?从篱笆下钻进他家,三更半夜爬上?他的窗口?。
墨朔半夜翻个身,看到?窗户上?坐着个人,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下次看你还敢不听我的话!”发现是邬云双后,他缓了口?气,语气恶劣地?说:“我差点就要被你害死了。”
“我知道了,这次是我的错,以后我肯定听话,认你做大哥。”邬云双嘴上?答应着,趁机掀开被子,少年上?身的里衣并没有穿好,胸口?上?的疤痕露了出来。
淡淡的赤红色,像是胸口?的朱砂痣。
实际根本就没有墨朔嘴上?说的那么严重?,只是小小的一个洞口?,虽然永久留下了伤疤,但?是绝不可能?伤了他的性命。
“原来只是这么小的疤痕啊。”邬云双的语气有些遗憾,“我刚才的话可以收回吗?”
“什么叫这么点疤痕?”墨朔猛地?坐起来,抢回被子,他指着自己的胸口?,“这么难看的伤疤,以后我还怎么讨媳妇,肯定会被嫌弃的!”
“讨媳妇?”邬云双坐在窗檐上?托着脑袋,“你的媳妇不就是我吗?”
墨朔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他重?新躺下,整个人几?乎埋在被子里,“我现在还伤着,你不要打搅我睡觉,赶紧走?吧。”
“哦。”邬云双看他没事,就从窗户翻了出去,走?到?院落时又想起来,哒哒哒几?步跑回来,扒在窗户上?小声说:“朔哥哥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
“烦死了!”墨朔直接用被子盖住整个头,“你赶紧走?!”
听说那块疤痕一直没消下去,不过邬云双没有再见过了。
如今看到?少年的胸口?,那颗朱砂痣一般的疤痕被白色的刀疤取代。
虽然画皮怪没有露出真面目,但?是邬云双可以确认,他果然不是朔哥哥!
因为想起幼时的往事,邬云双变得感伤起来。
朔哥哥与她一同长大,是她玩得最好,最重?要的朋友。
他虽然嘴上?总是嫌弃自己,却永远陪着她玩闹。
他机灵,勇敢,仗义,是镇上?公认的少年英雄。
可是这么好的朔哥哥,却被人杀害,剥了皮做成了画皮,被怪物穿在身上?,取代他。
那道刀疤一定是画皮怪杀害朔哥哥的伤口?。
邬云双这样想着,眼泪忍不住掉下来,泪眼朦胧再也无?法聚焦远处的少年。
她只能?咬着唇下决心——
定要将画皮怪碎尸万段,为朔哥哥报仇雪恨!
以前她想要杀掉墨朔,只是为民除害,顺手之劳,所以并不算上?心,现在这种杀意已经成了执念。
等到?沐浴结束,邬云双偷偷跟在墨朔身后,看到?他走?近偏殿休息,自己在门口?等了许久,才推门进去。
她看着和朔哥哥相同的脸庞,举起刀子。
难怪重?逢后,朔哥哥变了,还杀了他们的救命恩人,一切都是因为他被画皮怪取代了。
她打算将怪物碎尸万段,拿到?后宫的地?图后,她要带走?朔哥哥的皮囊,带他回家。
刀子即将落下时,邬云双感觉头开始发晕,手脚酸软。
软塌旁的香炉燃起的阵阵青烟将整个房间?笼罩,她进入这个房间?时,不可避免地?吸入了许多。
这股香味让人产生困倦感。
她咬着牙,可是身体已经开始打晃。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温暖厚实的床褥、仿佛催眠一样的钟摆晃动,屋外树木投下的阴影……
邬云双再也坚持不住,她坐在地?上?打了个呵欠,然后靠在软塌边睡着了。
整个房间?传来清浅的呼吸声,所有的人都忘记了烦恼,在美梦中沉睡。
原本被邬云双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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