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分小心,尽量避免花枝颤动,还时不时回头观望,避免被发现。
好在那些侍从都蠢蠢笨笨的,每走两步,还要在原地晃一晃找下平衡感,看着脑子就不灵光。
应该不会暴露身份了,她这样想着,还没回过头就用手轻轻拨开前面的花枝。
咦,这枝叶怎么这般粗壮?根本拨不动。
她感到头顶有灼热的气息喷来。
回过头,先看到一双马蹄不耐地来回跺着,原来刚才碰到的是马蹄。
仰头看去,一匹马缓缓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马身上虽然装饰着金丝律带,但是大部分的肢体是暴露在外的。
这匹马像是布做的娃娃,关节处都有缝合的迹象,针脚粗糙,线头还露在外面,在月光下被风吹起,像是银丝。
马鬃也散发着银光,盖在几乎只余下骨头和腐肉的头颅上。
与侍从不同,马儿的朝向与队伍前进的方向一致,因此它一眼就发现了躲在花丛中的邬云双。
此刻马儿正不悦地摇晃着脑袋,吐着鼻息,在寒夜中形成白色的雾气,似乎下一秒就会喷出火焰来。
而马背上倒坐着个人,被马头挡住了,隐隐约约看到红色的喜服。
完了完了。
邬云双现在可以确信,她是撞上鬼婚了。
前面轿子里的是鬼新娘,现在这马上应该就是鬼新郎了。
虽然觉得恐怖,但是邬云双的好奇心更重。
她还从未遇到过鬼,很好奇是不是和话本上的一样,长着青面獠牙。
就看一眼,一眼就好。
只见那马上的新郎被五花大绑的,罩着一件红色的喜服,非常勉强地被绳索紧紧缚在身上,像是被山大王抢了亲的美娇娘。
邬云双抬起头,刚好与新郎官四目相对。
“咦?”她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那新郎官容貌俊秀,可不就是她消失的未婚夫吗?
原来他不是抛下自己,而是被鬼新娘抓去成亲。
墨朔与邬云双对上视线的那一秒,面上的愁容瞬间散去,他朝她挤眉弄眼,明示来救他。
邬云双却别开视线,将头缩回花丛中,假装没看到。
墨朔着急了,这个恋爱脑该不会是打算见死不救吧?
明明之前在进入控制室时,她还说过要保护自己,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
他猛然想起,对了,在秀宫时,那些机器人根本就不会攻击她,难怪她能游刃有余地说出要保护自己的话!
“又又!”他气得大叫起来,“快来救我!”
袅袅仙乐被墨朔这一吼给打断了,只有唢呐附和着发出一声低鸣,接着队伍停下,所有侍从都慢吞吞地回头看了过来。
邬云双再也无法埋在花丛中做鸵鸟,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站起身,就朝远处而逃。
“喂!你的亲亲夫君都要被妖怪抓走了!你就没想过来救我吗!”墨朔此时已经顾不得形象,他那便宜未婚妻已经快跑得没影了,他不得不吃力地扭着脖子转头冲她喊话。
他本以为她是个傻白甜的恋爱脑,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比谁都现实,看到他落难居然直接丢下他就开溜。
“你还说自己是读书人,你就没听过‘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吗?”邬云双边跑边回头冲他喊着,“我就不打扰朔哥哥洞房花烛夜了……”
她的声音隔着浓重的雾远远传来,渐渐听不到了。
“快给我抓住她!”墨朔气得向脚边傻愣的侍从命令道。
一时竟分不清他是被抓回去成亲的小白脸,还是凶神恶煞的妖怪大王。
侍从疑惑地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慢吞吞地放下身上的重物,追了上去。
可惜他们长得奇形怪状,别说追上邬云双了,有的没跑几步就散架了,身体断成几截,在地上直蹦跶。
不过邬云双还是被拦住了。
那时她正在为自己的未婚夫感到哀伤,虽然这阵哀伤连半柱香的时间都没有。
而且她感到哀伤的内容是,自己没有亲手杀了他,没有为白芨姐姐报仇,没有为民除害。
不过她并不执着这些细枝末节,既然朔哥哥已经以命偿还,那么她决定大度地将生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作为前·未婚妻,她也不会将战场上英勇的小将军始乱终弃、最终被女鬼找上的事情告诉别人,算是留给他最后的体面。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之前白芨送给她,还缠在自己手臂上的小白蛇突然发出了声音——
“你真的要抛下自己的未婚夫吗?”
“啊!”邬云双吓得哇哇直叫,看到鬼婚时她并不觉得多么可怕,是因为鬼怪和她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可是手臂上的小蛇却是隔着一层衣衫紧紧贴在她身上。
她手忙脚乱地将小蛇从自己手臂上扯下来,动作极为粗鲁。
“好痛!”小蛇惨叫着,却依旧坚持地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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