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安静了许久,李荃看他们看得神色呆滞,他不知前情,伏在一边甚至不敢多话,生怕火上浇油。
“既然你做不出决断,那不如本王帮你做。”陆则琰失了耐性,他直截了当,“让本王说的更清楚一点,你若选的是他,本王就会让他死。”
苏果蹙着眉,闻言不禁哑然,“大人”这是什么道理。
她不明白,摄政王的确不需要与人讲道理,他要做的事都会做到,他想要的东西也一定会得到,所以他问出的这个问题,答案只能是他,这是一开始就定下的,询问她,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就算没有李荃过来这件事,她回答的若不是他,陈凞一样要死。
他的霸道专横,以前在苏果面前或许还披着层外衣,这次是索性摊开了,展现的淋漓尽致。
“大人,我不会选的。”
苏果强自镇定,她不是赌气,纵然她喜欢大人,喜欢的不得了,但也不意味着她要将身边的人都抛诸脑后,如果安洛真的出了事,她会愧疚一辈子。
她和安洛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他一直以真心待她,如果,如果他真的熬不过去,那她也一定要去见他最后一面。
苏果低着头,垂眸咬唇,字像是一个个蹦出来的,说的艰难,“我也,必须去,他在等我。”
她说完,鼓起勇气扬起头,对上陆则琰的视线,她俏眼修眉,素面清绝的潋滟容光,偏生一双乌黑眸子熠熠如明珠,倔强地不肯退让。
陆则琰面色淡淡的回看向苏果,看不出喜怒,薄唇轻启,“嗯,若枫,出去杀了陈凞。”
若枫站在外面颔首,“是。”
什么?!
苏果这下当真是急了,抓着陆则琰的袖袍软声央告,“大人,你不要这样”陌生极了。
陆则琰略一收手,苏果就跟着扯近他身前,他抚了抚她的额头,“你乖一点,去整理行囊,本王要带你去个地方。”
他语气和缓,根本看不出方才轻易判了一个人的生死。
苏果没办法,转而跑去忙抓住若枫,拖着他不让他走,“松开他。”
“不松。”苏果眼里泛起水汽,嘴唇被她咬出了血,“大人,这次,这次是你不讲理。”
陆则琰根本不理会她,若枫稍一施力,就将苏果推开,转身往膳房的方向走去。
苏果眼见着若枫就要消失在视线,想起了什么,猛地一声大喊,“等等。”
“大人,我,我有,免死铁卷,是您赏赐给我的,对么。”
话音刚落,整个寝殿静默了有一息,苏果急促的喘息声愈加鲜明,陆则琰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背着手站在朱红雕花的窗牖前,所以没人看得见他的神色。
良久之后,他淡漠地开口,语气平和的仿佛不带一丝情绪,“小太监,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免,免死铁卷。”
“哦,原来是真的,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
陆则琰蓦地转身,轻声嗤笑,“你知不知道我为何赏你这个。”
狩猎圈那日,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子生出那般的疼惜。
他赐她绯色官袍,是为了旁人尊她一声大人,太监至四品,才有资格多这一个寻常称谓。
他赐她衍庆宫几座配殿,是为了让她皇宫里有安身之所,理直气壮地永远依附于他的护翼之下。
他赐她免死铁卷,是为了让她有朝一日,在心甘情愿时,也敢与他昭示身份。
他是当真想,也一定会宠她宠的无法无天,到现在,他对她的心思,她原来能这般轻易地能用在旁人身上。
以他的矛击他的盾,他好像,没办法拒绝。
“大人的赏赐是因为,对我好”
陆则琰挥了挥手,若枫了然地退出了行殿,“苏果,你信过本王么。”
“大人,我信,我真的信的。”
“我给过你机会。”她有那么多恰到好处的时机来坦白她的女子身份,她都想不起来他曾赐过她什么,这便是信么。
“大人你说甚么机会。”
苏果觉得思绪很乱,好像都听懂了,又好像与她所想皆有出入,她抓不住那些隐藏的细枝末节,仿佛雾里看花。
“出去罢,本王还要更衣。”
“大人”他放她走了,苏果却忽然胆怯了。
陆则琰唇畔带起一抹弧度,笑容不带温度,“再不去,他病死了怎么办。”
苏果见过大人生气发火的模样,会对她说狠话,会对她凶,不是现在这样,淡漠到极致。
酸楚不断地涌上心头,苏果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她往左,是李荃眼巴巴地看着她,等着和她一起走,往右,是陆则琰那双深不见底的潭眸,仿佛在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果子,安洛他”
苏果咬牙终于下了决定,朝着陆则琰躬身,“大人,我去看看他,很快就回来的。”
说罢,她搀起李荃,往门口走。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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