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纪驰的同桌,他也没有多分两个眼神,装好书就转身离开。他一离开,讨论声就大起来,罗斌转过头晃着出神的夏安远:“学神他不来了吗?下周就得月考了吧……”
上课铃准时响起,语文老师抱着保温杯慢悠悠地进了教室,刚把教案往讲台上一放,眼前就有一道黑影在全班的惊呼声中窜过去,吓得他差点没闪着自己的老腰,他扶了扶眼睛,听出了学生们口中的那个名字,“席远?”他皱着眉,往纸上记了一笔,“下课的时候不去上厕所,上课铃响了跑这么着急?”
那道高大的身影很好找,夏安远飞奔下楼的时候,他刚走到操场围栏的位置,老远听到冲自己来的脚步声,警惕地回头。
“您好,”夏安远按着胸口,气喘吁吁,“我是…我是纪驰的同桌。”
保镖点了个头:“同学,什么事?”
夏安远尽全力不用嘴去呼吸,那样看上去太过狼狈,他鼻息急促地,缓了好几秒才回答:“纪驰同学他……不来上课了吗?”
保镖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冷淡地看着夏安远。
“是这样,”夏安远赶紧补充,“他还有点东西放在我这里……”
“同学,直接给我就好了,我会转交给少爷的。”保镖仍旧点头,气势不近人情。
听到“少爷”两个字,夏安远愣了下,顿生一种世界都不真实的感觉。他轻声道:“不在学校,是他的一些私人物品,”他捏紧拳,指甲深陷进肉里,“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您能告诉我他的手机号么?我有点事情想跟他说。”
保镖的眼神变了,那里面有一种凌厉的审视,他这样看着夏安远,看这个面容清秀裹着宽大校服的少年,像要在他身上找寻什么隐藏的信息。片刻后,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少爷。”他的目光没有离开夏安远,“是,您有位同学说,找您有点事情。好。”
他暂时放下电话,问夏安远:“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席远。”夏安远立刻回答。
保镖向电话另一端告知了这个名字,接着他将电话双手递给夏安远,示意他接听。
“席远?”
纪驰的声音被电流声分解得很低沉,夏安远说不清那瞬间自己什么感受,眼眶竟然泛出一种酸热,他低低“嗯”了声,差点没能喊出他的名字来,“纪驰,是我。”
“怎么了?”
那头的人听起来精神很疲惫,夏安远拿电话的手有些抖,他看了眼立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的保镖,先问他:“你的东西还放在我家呢,来拿吗?”
纪驰那头传来很轻的呼吸声:“等一段时间吧,或者你拿去穿也行。”
“我等你,”夏安远忙道,“我等你来拿,”他的小指指甲几乎要将掌心那块肉抠破掉,他顿了顿,低声问,“纪驰,我看到他来收拾你东西了,出什么事了?你……还会再来学校吗?”
电话里有长久的沉默,这种长久,让夏安远后知后觉,自己是不是太过僭越,问出了完全不符合自己在纪驰面前身份地位的话,他小心翼翼地捕捉着电话那端的动静,听到纪驰在细碎的电流音后面叹了口气:“席远,这样吧,下周五晚上放假,你在你家等我?”说完他又补充一句,“把你电话留给他,我会联系你。”
“国外没有你”
夏安远挨了整整一上午的罚站,但好在得到了这句“会联系”。
他一贯是个透明人,这次明目张胆的逃课让他出了把大风头,陈军听说了,拎他到办公室亲眼盯着他写了足一千字的检讨,还预备让他在周一班会上去读,语文老师看不过去了,为他说了几句情,才免了这个罚。
但其实夏安远不太在乎。
只要不是众人时刻的关注点,他根本不在乎别人是怎么看他的。逃课的事情他在以前做过很多次,为了打工,为了打架,他在每个班上都沉默地近乎隐形,因此奇迹又很合理地,也没什么人在乎他的来与不来。转到京城,席建华跟他说要乖,要好好读书,他点头,给了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父亲一个好好上学的承诺,即使他老婆背地里除了学杂费和一套离学校一小时车程的老房子外,一分钱也没有给自己多拿。
所以这一次罚站和写检讨,在班上同学眼里,是件挺稀奇的事情,加上又跟纪驰有关,夏安远还是头回成了热点人物,但他那么沉默,热度根本持续不到第二个学周,他们的座位又终于清静下来。
这是段难熬的时间,每天早上进教室时,夏安远都会下意识往他们座位的那个角落望,希望冷不丁地,就能看见纪驰挺着背坐在那里安静地看书,每节课下课,他也都会把自己的小手机偷偷掏出来,看有没有新消息通知,一个运营商短信都能让他心跳半天。
但一直等到纪驰在电话里说的那个时间,夏安远也没有再得到跟他有关的任何一点信息。一下课,他就抓上早已经收拾好的书包,归心似箭地往回赶,他像是回到了很小的时候,还没有生出自控能力的年纪,言行举动都由当下的心情和愿望去控制,理智,规则,界限,一切铁链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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