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一记,边上的人起哄,说他想打听壮阳的方子,这下没门了。
这消息没头没尾的,陈舍微还以为是谁在作弄陈砚墨呢,给他造出这个谣来,可泉州卫同僚的腚一落定,就迫不及待的问:“诶?听说你那行七的小叔叔……
陈舍微一口茶喷出来,费解道:“不是,你们一个个都睡人家床底下呢?这都什么啊?”
其实这种小道消息,若是放在别的男子身上,讲不定他们还会自鸣得意,可对于陈砚墨装了小半辈子的清贵高洁气质而言,无异于脏水一盆,弄个污糟透顶。
中秋方过,蔡氏和陈舍嗔一道送陈昭远回泉州书院,泉州书院的院长得知陈舍嗔与陈舍微是兄弟,便赞了几句陈舍微茶园出产的香橼茶。
其中他家中还有半罐,女婿又殷勤,赶在年节前必定会再赠,并不需要别人来送,只是顺口一提。
可蔡氏最上心就是儿子的事,心里记挂上了,厚着脸皮来陈家借住,顺便来探听香橼茶的事情。
陈舍嗔不好进内宅,在外院处处都觉受制,总觉得哪哪都是耳目,心里憋闷,就上大房吃酒去了,也歇在了那里,今早才回。
蔡氏去瞧了他一趟,神色古怪的到正屋来同谈栩然说陈砚墨的丑事。
“这,”谈栩然用帕子掩鼻,似乎这件事本身就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臭气,“可是真的?”
“是啊,你五哥说七叔是在沁园的中秋诗会上服了些体热的丹方,后来得知舅兄来,匆匆忙忙,没有发散就往家来了。结果当场发作丢丑!”
蔡氏也学谈栩然的模样,轻拈着帕子。
“这消息是怎么漏出来的?”谈栩然眸子忽闪,一副好奇的样子。
“厅堂外头总有伺候的下人,曲家舅舅避开后,七叔大抵是被架到后院去,听说路上就发了兴,几个丫头哪里制得住,只好叫小厮来扛,人多口杂,许就是这么传开来的。”蔡氏嗑着瓜子,饶有兴致的说。
‘曲竹韵也下手也太重了几分。’谈栩然心道。
隔了些时日,龟缩在家的陈砚墨终于去海澄了,谈栩然和陈舍微也出发去了漳州,虽不是刻意为之,两拨人却是前后脚启程的。
临去漳州前,谈栩然借着给曲竹韵送利钱的由头又去了一趟陈砚墨家。
“你们夫妻二人也去月港?听说八弟也去了月港,五房自从那事之后,真是霉运冲天,做什么都不顺,此番约莫是想去月港碰运气的。”
听曲竹韵神态轻松的边拆家信边说话,谈栩然也轻一颔首,道:“我也听说了,似乎是想进些香药来卖,可香药本钱大,他能做的了吗?”
“谁知道呢?”曲竹韵开展家信,才看了几行,就不自觉微微笑了起来。
谈栩然落座吃茶,屋里伺候的人似乎更替了些,喜鹊亲自给她上点心。
待曲氏细细看完三张信纸后,将其叠好重新塞回信封中,很是感慨的道:“自成婚后,我觉得阿兄都快成他的亲兄长了。如今,总算又受阿兄几分怜惜。”
“你下手倒是不含糊,外头都传成什么样了。泉州书院规矩甚严,阿远还能勉强得个清净,大房几个孩子都在清渠书院,听说叫同窗追着问,气得齐氏帕子都绞烂了,背后不知该如何咒骂。”
听谈栩然这样说,曲竹韵笑了笑,假惺惺的道:“你可不要胡言,他是在诗会上吃多了药酒才如此,几副方子各不相同,互相促发才成了这个样,可不干我的事。”
“他待如何?”谈栩然虽问,可见曲竹韵就跟吞吃了唐僧肉一般容光焕发,便知她定然是大获全胜。
“次日陈端容也来了,她本意是来告我的状,可没料到这事。阿兄还在气头上,将他们姐弟二人一通大骂,骂得陈端容面无人色,看得我实在痛快!陈砚墨在我阿兄面前出此大丑,这辈子都过不去了。夜深人静想起来,只怕也会以头抢地。日后闻我阿兄一声咳嗽,就叫他发软!”
曲竹韵恨道,又缓缓松弛下来,对谈栩然道:“他养在漳州那个女子唤做冉娘,怕是合了你的闺名,也还好有这层遮羞布,不然他那夜又吼又叫的,还怕谁不知道呢!”
谈栩然纵然心中有数,可还是被恶心住了,捧着清茶眉头微蹙,半晌说不出话来。
喜鹊见状,用银筷子拣了几枚口味各异的橄榄,搁在她眼前的瓷碟里。
曲竹韵将一托盘的簪子推给谈栩然看,道:“利钱就不必了,我还要谢过你呢,来,可有瞧得上眼的?”
陈砚墨不在家中,她却更喜欢打扮了。
“这几日在家中育虫,多是蓬头垢面的,哪有打扮的功夫。”谈栩然虚托了托鬓发。
曲竹韵笑道:“见你张罗这些事儿,又是出书又是育虫,也不嫌累。”
“你的本钱是娘家,是财帛丰厚的嫁妆,是忠心不二的心腹。”谈栩然抿着一根碎金如花树的簪子,道:“我的本钱,只能是这些。”
曲竹韵本想说,难道不是陈舍微吗?
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她已经认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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