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会在水稻拔节渴水时,该下就下?在水稻孕穗不喜水淹时,就不下憋着?
到底没那么天遂人愿,水量丰枯明显,雨季易涝,旱季受渴时有发生。
因为缺乏实测资料,所以陈舍微对于水库的产水量和稻田的用水量都是估算的,那张土坝设计的图纸也是各种计算得来的。
这水库只做灌溉和调节旱涝所用,若是拦堤大坝,陈舍微哪敢弄啊!
不过这些数字论据还是引起了黄理极大的兴趣,反正去千户所的路途上也是无聊,陈舍微就给黄理细细讲了一番。
原以为要费点口沫,但没想到黄理领会极快。
难怪年纪轻轻,仅是举人出身,家世也很寻常,可就这么快得爬到了这个位置上,果然是个人才。
黄理还结合河谷的土质,对陈舍微坝坡的弧度做出了一点修正,觉得可以再陡一些。
黄理随着陈舍微一起来,基本就代表了杜指挥使的意思,千总纵有微词,也不敢不配合。
水库一看过去,就是一横两撇,横是土坝,撇是沟渠和溢洪道,说起来方便,弄起来肯定不止是挥几下锄头那么简单。
“以防雨季泄洪时冲毁了汇入的河岸,所以在此处还要建一个消力池。”
笔锋顺着山坳游走,在末端落了一个圈,陈舍微搁下笔,就见黄理点点头,摸着下巴问:“这处山坳会不会太近了些?”
他这人也是蛮有意思的,分明是个长袖善舞的性子,但又对这些踏踏实实的工程饶有兴致。
‘会当官的理工男?’陈舍微想着,就道:“方才叫他们量过,距水库四丈远,足够了。”
黄理点了手下几个随从过来,道:“明日你们再去测一遍,若是相符,就誊写一遍,复核一下,出两张规整的图纸给陈知事和我。”
陈舍微松口气,黄理不是个只顾摘桃而不担责任的,能碰上的这样的同僚,已经是运道不错了。
正想着,黄理又捡起笔,在那条沟渠上延了一笔,将陈舍微名下的田地也连了起来。
“呃。”陈舍微摸摸鼻子,不知该不该受这份好意,道:“其实我在另一处山坳里也看好了一个位置,可以从西边引过来。”
有些东西,还是不要混用为好,乡里旱时水稻拔节都是要守夜的,否则稻田的泥梗都能让人给锄开来,水跑了都没地哭去。
黄理笑道:“陈知事自然是有考量的,不过么,你的人手毕竟比不上千户所,落成也是下半年的事了,明年才能用到,短用一年,无妨。”
他既给了主意,陈舍微也只有笑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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