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秒,他看着傅时秋的眼睛,低声道:“宋长星的确不仅是我的儿时玩伴。”
宋长星的确不仅仅是盛鸣尘的儿时玩伴,他还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与盛鸣尘的信息素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五的特优级oga。
也是当年发生车祸前,直接导致傅时秋和盛鸣尘分开的根源。
第六十一章 六十一只猫
十年前星洲的夏季。
傅时秋和十七岁的盛鸣尘开始长达两周的吵架冷战。
那时候他们刚好在一起两周年,傅时秋为期两年的交换留学生活即将结束,盛鸣尘也如盛其山所愿考入了星洲纽顿公学攻读其王牌专业金融商科。
生活稳定、感情甜蜜,日子似乎在慢慢变好。
可青年人血气方刚,情侣之间相处时间久了难免会产生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摩擦。
最开始时,两人之间的矛盾是由一件在二十七岁的盛鸣尘看来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事引起——盛鸣尘又一次将洗过菜的水直接倒掉,而不是储存进傅时秋专门准备的塑料桶中。
很小的一件事,其实只要道歉并表示下次记住就好了。
事实上盛鸣尘的确认真道了歉并向傅时秋保证以后会记住,但那天傅时秋心情的好似十分糟糕。
他没有接受盛鸣尘的道歉,而是情绪崩溃地坐在地板上,怔怔地看着飘在空气里的浮尘对盛鸣尘说:“你记不住的。就像你去超市买牛排从不看价格,只挑最贵最合心意的那一块。而我总是习惯性先去看标价,然后小偷似的把看上的牛排悄悄放在展柜里最不显眼的位置,晚上九点等超市打折处理再去买回来。”
十七岁的盛鸣尘是长在象牙塔里的单纯少年人,从来不为“钱”这种身外俗物所烦恼,也从来不知道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傅时秋连超市里两块钱一包的泡面都买不起。
而且,当时的傅时秋已经开始和盛鸣尘同居,搬进了盛鸣尘在星洲的独栋别墅,有必要那么节省吗?
十七岁的盛鸣尘只觉得二十岁的傅时秋莫名其妙、小题大做。
可是盛鸣尘忘了,傅时秋是个倒霉的小孩,家庭条件不好,和父母关系很差,除学费之外,到星洲交换留学的一切日常生活费开支全是靠他自己一点点打零工、做兼职辛苦赚来。
为了在星洲生存下去,傅时秋习惯节俭艰苦地讨生活,秉持“能省则省、一星洲币尽可能掰成两半使用”的节约原则,譬如洗菜、做饭的水必须节省储存起来冲厕所、浇花,又譬如只能在晚上九点之后逛超市,因为这样可以买到超市打折处理的新鲜牛排和蔬菜。
归根到底,根源还是两人间有如鸿沟一般的家庭条件和生活环境,造就了生活消费观念的差异。
就像睡在钱堆里高喊梦想自由的资本家永远无法和被工资和生活压榨的打工人共情,十七岁的盛鸣尘同样无法理解二十岁艰难活着的傅时秋到底为什么因为这样一件小事说那种话。
又恰逢那几日同系的某个学长上课时时常在盛鸣尘耳边抱怨,说女朋友太作,这不让那不许,整天借题发挥吵来吵去烦死了。
盛鸣尘大约潜移默化中受到一点影响,想当然地把当天傅时秋吵架的行为归结为“借题发挥的作”。
所以他对傅时秋说了很过分的话,他说:“别墅的水电费是我家里负担,你有什么可气的?”
当天晚上,傅时秋就一声不吭地从他的房子里搬回了自己租住的破旧窄小杂货间。
后来的每一天,盛鸣尘都在为那天的冲动无脑而后悔。
即便傅时秋再节约再贫穷,那也是光明正大靠自己劳动吃饭,而他一个啃老的富二代米虫,到底有什么资格指责傅时秋?怎么可以对傅时秋说那种伤自尊的话呢?
然而那时候盛鸣尘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自那天冷战开始,往后发生的事情,便如蝴蝶效应一般,一点点将盛鸣尘击垮。
三天后,盛其山忽然飞来了星洲,意料之外的到访令盛鸣尘有些措手不及。
盛其山无事不登三宝殿,且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盛其山越发坐不惯星船和空间车,每年仅有盛鸣尘寒暑假和春节等重要节日才会来星洲看望盛鸣尘。
故而当盛鸣尘放学回来看见房子里突然多出来的佣人管家和盛其山,第一反应是意外,继而便是慌张。
——这栋房子里有不少傅时秋和他同居生活的证据。
然而不知道盛其山在盛鸣尘回来之前做了什么,总之等盛鸣尘回来,就发现整栋房子都像被翻新了一遍,地毯换成墨绿色、房间里的床垫被扔出去、厨房冰箱里的剩菜连同碗碟都被扔进垃圾桶……
所有傅时秋存在过的生活痕迹,以及两人共同购买的情侣杯子、牙刷等等都被盛其山带来的佣人清理、抹除。
这一切昭示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撞上盛其山波澜不惊的目光,冷汗霎时浸透盛鸣尘的后背。
盛鸣尘握紧拳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迎着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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