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摩奴面色阴沉,“狡猾的齐人!”
那些齐人的斥候跑到天驹山附近便会看见他的大军并不在那里,此时鸣镝一放,秦继勋便会知道其中有诈。
他们就不该放那些该死的齐人过去!
“将军,难道他们就不怕咱们真的攻打天驹山吗?丢了天驹山,雍州城就是孤城一座!”
涅邻古进言道,“等不到齐国皇帝派来的援军,他们雍州城的军心就要先乱!您若拿下天驹山,必是大功一件!”
如涅邻古所说,秦继勋如今是进退维谷,纵然他的斥候发出鸣镝又如何?知道峭青谷有异又如何?秦继勋若不来,石摩奴便可直取天驹山,这于石摩奴而言,从不是一桩亏本的买卖。
忽然一声鸟鸣,在这片山谷之间显得旷远悠长,石摩奴正欲下令,一抬头却见自己的猎隼展翅而来。
他展开臂膀,猎隼落在他手肘。
石摩奴取下猎隼身上的铜管,从中抽出一张纸条展开,上面的丹丘文字寥寥,石摩奴只看一眼,随即变了脸色,“秦继勋朝我们的驻地去了!”
涅邻古心头一震:“什么?!”
秦继勋不解天驹山守军受困之危,却直奔石摩奴的驻地而去,涅邻古立即反应过来,秦继勋是衝着他们的粮草去的!
“好个秦继勋!老子早盼着他们这些胆怂的齐人出来打过,如此正好!”石摩奴咬牙道。
涅邻古的侄儿留守在驻地,但若齐军倾巢而出,他的侄儿是绝招架不住的,他们翻越汝山来此不易,粮草是军队的命脉,若断了粮草,又如何与雍州军消耗到南延部落的增兵抵达之期?
天驹山是暂不能攻了,石摩奴毫不犹豫,领兵直奔驻地而去。
几乎是在涅邻古的侄儿萨索派出的斥候发现雍州军直奔驻地而来后,萨索才放出猎隼不久,魏德昌便领兵衝破拒马,手持神臂弩的齐人兵士衝锋在前,在他们之后,则是骑在马背上的弓骑兵有序放出燃烧着火焰的箭矢。
“丹丘的勇士们,杀了这些齐人!”萨索立即指挥着胡兵们摆开阵势,或持金刀,或持长矛,骑兵在前,步兵在后,跟随着萨索朝雍州军扑去。
两方交战,血肉横飞,震天的吼声与马蹄声接连成片,胡人的骑兵无比勇猛地衝断雍州军的阵型,以身经百战的精锐骑兵的绝对优势,对雍州军进行激烈的砍杀。
此时的雍州城中显得很安静,秦继勋身披甲胄,双手撑在膝上,神情十分紧绷,而倪素躺在毡毯上,明明很困倦却怎样都睡不着,她原本以为他要出城,却不想他就在这间简陋的毡棚中与秦继勋迅速拟定好作战计划,改变原本增援天驹山的打算,反而偷袭石摩奴的驻地。
原本的被动之局,此刻已被他化为主动之击了。
“倪公子,这棋我实在没心思下了。”沈同川内心焦灼,看棋盘都有些看不下去,手里捏着颗棋子,始终不落盘。
毡帐被挑开着,日光铺满整个毡棚,徐鹤雪抬头望了一眼外面,心中略微估算了一下时辰,秦继勋心中也算了算,随即盯住徐鹤雪,“是时候了。”
“段嵘!让斥候出城去给魏统领与杨统领放鸣镝!”
秦继勋立即起身出去。
雍州城门一开一合,斥候骑马出城,疾奔至胡人驻地附近,立即放出鸣镝,正在战场中与胡人拚杀的魏德昌隔着人群与在后方督战的杨天哲几乎同时抬头一望,随即四目相视。
“石摩奴竟如此迅速地回来了!义兄,他定是早就察觉了我们的意图!”魏德昌佯作大惊失色。
杨天哲粗声粗气,“不好!我们中计了!你我皆在此,石摩奴定然要趁此机会攻下雍州城!德昌,我们快撤!”
雍州军绣着“秦”与“魏”二字的旗帜被风吹得乱舞,萨索在扬尘中眯起眼睛看着那个被一众兵士围护在后方的那个身穿将军甲胄,手持松纹宝刀的人。
萨索驻守在此并未参与过攻城,他不知秦继勋的模样,却知道他那柄齐国皇帝亲赐的松纹宝刀。
那应该就是秦继勋了。
“可是义兄!咱们城中的粮已不够吃了!多少将士忍饥挨饿,连兵器都拿不稳,若非如此,你我兄弟二人何必冒着丢了天驹山的危险来此抢粮!”
魏德昌不肯撤退,一边砍杀胡人骑兵,一边道,“没粮我们一样是死,义兄你先回雍州城主持大局!否则城中必定生乱!”
“魏德昌!听我军令,撤!”
杨天哲怒喝。
魏德昌纵是再不甘愿,也不得不遵军令,萨索眼看雍州城两位齐人主将往后撤退,他想也不想,“勇士们,追!”
若萨索能将雍州城的两个主将都困在此地,雍州城的守军一定会慌乱不已,届时石摩奴将军趁机攻城,岂非事半功倍?
越是如此想,萨索越是不遗余力地追击。
穿过胡杨林,马蹄踩踏松散的黄土,萨索几乎杀红了眼,手中的金刀沾满了血,他正欲再向齐军后方发起衝击,忽然之间,战马扬蹄,尖锐嘶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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