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一睡着很快就会被惊醒,醒的时候意识也很混沌,也不说话,就只是半睁眼睛,茫然的望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
半睡半醒之间,江可感觉床边来过很多穿着白大褂的人,每次他们来的时候,空气里就会弥漫起苦涩的药水味。
大多数情况都是给他喂药,但偶尔也需要打针输液。每当尖锐的针头接触到皮肤,他都会无法克制的颤抖,身体紧张到僵硬,有时候甚至会直接哭出来。
每逢这个时候陆辞都会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一遍一遍的、不厌其烦的哄着他。
就这样费尽心思的调养了三天,江可终于退烧了,但是他脸色仍然很差,身上也没什么力气,也不爱说话了,每天就是默默的吃饭,然后安静地坐在落地窗边的藤椅上,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
仔细观察他的眼神,就会发现他并没有看某个特定的地方,视线没有焦距,只是在盯着空气中某个虚浮的点发呆。
除此之外,他几乎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关心,仿佛和这个世界隔离了一般。
陆辞很担心他,尤其是看到他那缠着纱布的手臂时,就更是胆战心惊,尽管他一直试图掌控江可,但从来没有让他受过这么严重的伤。那伤口不是他直接造成的,但他却罪责难逃,如果不是他的逼迫和恐吓,江可也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
怕江可会想不开,陆辞特意推迟了所有的行程,一心一意的守在他身边。
这天他陪着江可在阳光花房里晒太阳,他坐在江可身边,轻轻按摩着他的手指,轻声道:“宝宝,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话?我想向你道歉,是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对你。”
“我知道你很生气,你可以打我骂我,我绝不还手,但是你别再伤害自己好吗,也不要总是压抑自己,你可以尽情的把自己的怨气都发泄出来,只要你能开心,哪怕你真的捅我一刀,我也愿意。”
听到这话,江可转过头,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
这几乎是这几天里江可第一次对他的话有反应,陆辞欣喜极了,用力抓住他的手,“宝宝?
但江可没有理他,他站起来,一句话也不说,便离开了花房。
陆辞失落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轻轻叹息了一声,仍然追了过去。
下午的时候,陆辞的母亲——乔美婷女士前来拜访。
乔美婷一进客厅,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到陆辞跟前,二话没说,直接抡起她那价值百万的名牌包包,毫不留情的砸在陆辞身上。
她劈头盖脸的一通骂:“你在电话里跟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你有病吧,这么对自己的小男朋友,你还是不是人啊?我都不想认你这个儿子!”
陆辞低下头,“抱歉,但是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感觉江可现在好像有抑郁倾向,您能不能去跟他聊聊,如果真的是…”
他顿了一下,“…真的是抑郁症的话,我会为他找最好的医院。”
乔美婷无语的看着他,良久之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小辞,我知道你也很痛苦,有的时候无法控制自己,但是你不能去伤害别人,江可是无辜的,他没有义务去承受这些。”
“我之前查过他的履历,这孩子是有点儿花心没错,我也能理解你最开始的怨气,但是你不能监视和恐吓他,一步错步步错,就是因为你最开始错误的手段,才慢慢演变成了现在这样无法收场的样子。”
陆辞低声道:“我明白,但是已经…回不去了。”
“亡羊补牢什么时候都不算晚,你就从现在开始学着怎么挽回吧,或许他可以让你真正学会怎么去爱一个人。”
乔美婷放下包,整理了一下衣领和袖口,向四周望了望,“江可人呢,我去和他聊聊。”
“在楼上花房,他最近总是呆在那里。”
“行吧,我去了,你耐心点儿等着,别随便进来。”
乔美婷女士曾在国外研修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也考过心理医师的执照,算是半个专业人士,再加上她是江可认识的人,所以陆辞才请她来帮忙。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乔美婷推开花房的玻璃门,出来了。
陆辞赶忙迎上去,焦急的询问:“聊得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吗?”
乔美婷坐在沙发上,随手拨了拨肩头的卷发,淡定的道:“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陆辞无奈,“这个时候别卖关子了,您直说吧。”
“好吧,好消息是,江可并没有得抑郁症。”
陆辞松了口气,心口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但他还是没有完全放心,“可是这些天他一直不太理人,也不愿意和我说话,这是不是不太正常?”
“这就是我要说的坏消息了。”乔美婷眼神锐利的盯着他,“江可的表现不是抑郁,他就是单纯的讨厌你罢了。”
陆辞:“……”
小熊
据乔美婷所说,江可的一切表现,例如冷淡、厌烦、喜欢独处、不愿意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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