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掩雪敛去笑容,长睫的倒影忽明忽暗,仿佛蝴蝶正在光怪陆离中沉浮。
“嗯,不说话也没关系。”傅掩雪搂住杨持的腰,低声说,“我不会再逼你了,杨持。”
夜色中传来均匀细微的呼吸声,杨持的心情却如一艘被风雨打翻的小船,久久无法平静。
这段时间,两个人都没任何出格的行动,哪怕是早上两个人滚到一个被窝里,互相在意识不清之下察觉彼此的生理反应,也糊弄过去,权当不知道,不清楚。
傅掩雪这段时间也忙了起来。
每天早上他要给杨持起来做早饭,味道进步很大,杨持有时候也说不必如此,傅掩雪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他自己能行,傅掩雪倒是一脸不开心,直问杨持是不是对自己有意见,一副“你要说是我就不高兴”的委屈样,杨持迟疑良久也还是随着傅掩雪去了。
早上,傅掩雪骑车送杨持,杨持见他辛苦就托张姨下山的时候帮他顺手带一副耳罩,等到拿到手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白色的耳罩上还有两只装饰性的猫耳朵。张姨对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这是今年的流行款,小持,张姨可不希望你赶不上潮流。
杨持道了谢,心里犯嘀咕:这是给傅掩雪买的。
出乎意料,傅掩雪对这一份礼物相当珍重,对那两只猫耳朵毫不在意,满心满意“这是杨持送我的东西”,他戴在耳朵上又冲杨持笑了一笑,青春靓丽四个字从天而降,杨持连忙转过头,这一幕要是让邱临看到,多少要批判他一句“被美色迷了眼”。
把杨持送到学校,傅掩雪又得赶忙回去,事情忙活的还是那几样:给玉茗山拉投资,陪厂商的人一起考察调研。
傅家面子大,招商都是老品牌,几方态度都相当不错,眼看着这些项目就要抬上来,玉茗山的村民对傅掩雪的态度也是越来越好:长得好看,能力出众,态度谦和,还帮忙推广招商,谁见了不喜欢?
杨持在学校里代课,什么都好,就是不太会做教案,傅掩雪知道了,给杨持配了笔记本电脑和外置键盘。每天把杨持接回去,陪着杨持做完教案,杨持不会的操作傅掩雪来补上,即便是凌晨也从无一句抱怨。
杨持再是郎心似铁,看傅掩雪困得眼皮打架,也直说让他休息。傅掩雪只是摇摇头:“陪着你做你喜欢的事情,再困也开心。”
他把下巴搁在杨持肩头,杨持回过眼神就能看到一张困倦的脸。
杨持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困极了还想多看两眼电视剧,结果从凳子上摔下去。想起来便笑,傅掩雪带着鼻音抱怨:“笑我……”
杨持拍拍他的脸:“笑我自己。”
两个人谁也不敢解开这层模糊的“关系”,杨持是踟蹰,傅掩雪是胆怯。
他想等到他真正重新获得杨持那天,才拥有直视胆怯的心的勇气。
——可傅掩雪依然还是非常讨厌邱临,他讨厌邱临可以若无其事大大方方对杨持赞美欣赏,霸占杨持的空余时间。
比如这周。
“……我送你去吧。”一到周六,杨持原定在家休息,邱临却说想和杨持好好吃顿饭,傅掩雪几次三番想要拦着,但话到嘴边又想起杨持对邱临的维护,他拦着又算什么样子……
千不甘万不愿,他也不想让杨持不开心。
这份酸涩,他只能自己下咽。
杨持打了个哈欠,从床上起来换衣服:“你这段时间也忙,我自己搭乘公交去县里就行。”
“没什么,今天我也休息。”傅掩雪跟着杨持,他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杨持脑子不大清醒,调侃道:“你是猫吗?绕着我打转?我可说了啊,家里没有猫粮。”
“我要是猫哪里找你当我饲主的。”傅掩雪心有不忿,“每天都想着和别人出去玩去吃饭,我要是猫早就被你饿死了。”
杨持一边刷牙一边笑道:“以前我天天在你家照顾你的时候,也没见你天天着家啊?”
此言一出,两人皆是一愣,杨持刷牙的动作停下来了。
都说有口无心,可两人都知道,玩笑着说出来的话,或许就是真心话。
“……你看我,事情都过去了,我突然说那个干嘛,神经了。”杨持干笑两声。
傅掩雪却摇摇头:“杨持,我从前太自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所以你心中潜意识里伤心都是应该的。”他笑了笑,“其实我还挺开心的,你能把它们诉诸于口,不管是那些不公平的、受委屈的、还是想要控诉我的往事,你都说出来,至少证明你对我还在意,我愿意接受你的所有情绪,也愿意接受你的每一面……”他上前一步,快速地亲了亲杨持的侧脸,然后退开,“也想要将它们都补偿给你。”
杨持脸颊发烫,可傅掩雪已经走开了。
等到傅掩雪开车将杨持送到玉茗县的一家小餐馆门口时,他脑子里对傅掩雪的话还在嗡嗡作响。
邱临见到傅掩雪,依然是一脸不情不愿。
在杨持去洗手的短暂时间里,傅掩雪收敛了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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