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魏檗说:“我只是酱园厂的经理,说话不完全算话。这件事,我还要回去给我们厂里的一把手党委书记汇报一下,上会讨论之后才能定。”
魏檗点点头,知道陈成有陈成的难处,只是告诉他:“不然你先打个电话,或者写封信, 先告诉厂里有这件事,让他们提前讨论讨论。如果可行, 我们及早定下来。如果没有这个意向。”
魏檗笑盈盈看着他:“我因为咱俩是同学, 才先找你。如果你们厂没有这个意向, 我们好能尽早找别人。”
“我懂,我懂。”酱园厂哪哪儿没有啊,陈成毫不怀疑魏檗的话。自己厂里又没有什么不可替代的独家秘方,魏檗想要换一家酱园厂合作,分分钟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等到学期结束回厂再向厂里汇报这件事情,电话和写信,都不行。
他跟魏檗说:“我下午就去找小李老师请假,今天连夜回厂,最迟下周,一定给你个答复。”
“倒也不用这么急。”第一天开课,就有人请假溜号,魏檗已经能想象到李烛的黑锅脸了。
说不定他还会把这笔账记到我头上。
魏檗看到陈成请假的时候,李烛眼神儿一个劲儿往她这边瞟……我说我没鼓动他今天请假走,是他自己太急了你信吗……魏檗把大书本立起来,立在桌上,脑袋往下一缩,把李烛的视线隔绝在外,把自己挡了个严严实实。
李烛一口气梗在胸口,恨得咬牙。他以为自己跟魏檗已经是好朋友了,结果呢,从开了学到现在……魏檗跟班里所有人都聊得欢,就是没跟自己聊一句话。昨天刚报到,和同宿舍里的舍友出去聚餐,这是应当应分,能理解的。今天呢,这都下午了,这特么都有学生来请假了,竟然还没跟魏檗说上一句话。
李烛以为自己频频看她,眼神相接的时候,魏檗至少要给他个笑脸。哪成想,魏檗自己用书挡上了。
显得我特别自作多情!
李烛批了陈成的假,有看到陈成走的时候,特意去找魏檗,不知道聊了啥。两个人眉开眼笑。
就你能聊,就你能聊!
下课的时候,他走到魏檗身边,敲敲魏檗桌子,跟魏檗说:“你过来一下。”
“啊?”魏檗见李烛脸黑如锅底,她觉得,八成是昨天在外喝酒和今天“鼓动”同学请假的账,要一并算了。
李烛和魏檗并肩走在路上,他心里的那股子郁气,一下子散得无影无踪。“你现在有了靠山,再也不把我们看在眼里了。”——只不过,一开口说话,泛着一股子酸味儿。
话一出口,李烛立马意识到不妥。他转过脸看向路边,留给魏檗一个红通通的耳根。
魏檗连忙解释:“没有没有,真没有。昨天见了纪大姐几个太高兴。今天这事儿不赖我,是陈成非得急着回厂!”
李烛闻言转过头来:“今天陈成请假竟然也有你掺和?!”
魏檗大惊:“你不知道?!”
接着后悔得要打嘴,心里忍不住吐槽,不知道陈成请假的时候你老往我那边看!你……干嘛老往我那边看……魏檗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再看李烛,忽然觉得尴尬起来。
异常尴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李烛脸越来越红。
再不说点啥,北山农业大学就要有新校区了——被两人脚趾抠出来的!
魏檗想了想之前聊的天,硬生生扯出一个话头,说:“我现在下海,就是个在村里种辣椒的农民,哪里有什么靠山,还能在省城耍威风。”
这真是个好话题。
李烛松了口气,给魏檗说:“你哥没跟家里说吗?他现在可要发达了。”
“咋了?”魏檗好奇看向李烛,魏潭跟李烛,按说没交集啊?
李烛说:“你哥现在。”他指了指上头,“攀上了袁副省长家的千金。”
……啥玩意儿?
魏檗满脸不可置信:“你说啥?”
“袁副省长家的千金为你哥要死要活,你哥马上要当袁副省长的成龙快婿了。”
什么鬼东西?魏檗仿佛被雷劈了,魏潭他不是跟高秀秀你侬我侬,婚期都定了吗?
不是……她看向李烛:“你咋知道?是不是听错了。他跟教育厅高厅长家的千金,婚期都定了。”
李烛深深看了魏檗一眼:“自古男儿多薄幸,误人两字是功名。但我跟他们都不一样。”
魏檗没好气拍了他一下,“少说这些有的没的。继续说魏潭,你怎么知道的?确定吗?”
“确定。”李烛对魏檗说:“袁副省长是分管农业的副省长,跟我导师关系很好。”两人路过路边的宣传展板,李烛指着上面的人说:“你看,这就是袁副省长。”
“我知道。”魏檗驻足看去,“你上次给我说过。上次的宣传展板上,还有你导师的实验室。”
“对,对。”李烛笑着挠了挠脑袋,“我有点忘了。袁副省长和我导师下乡插队的时候就认识了,多少年的老关系。上次我导师带我去省里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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