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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惊讶,这倒超出我的预期了,于是下意识反问:“什么调整?”
“嗨,就是他们集团董事会内斗呗。”沈不言司空见惯这种事,漫不经心道。沈不言就是当年被赵非凡痛骂写“屁股报道”的那个倒霉蛋。这些年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也顺顺利利当上了首席。
“白氏集团正儿八经的接班人应该是白少雁,这个你知道吧?但现在的代理董事长不是他叔叔嘛,拿股份最多的不是她妈妈嘛,她妈背后支招的是她舅舅嘛。完这个叔叔呢,干了几年开始恋权了,愣是搬出一套说辞来,说白少雁这么大年纪了也没个孩子,企业交给她这白氏企业以后迟早不姓白,反正就是不放权。”
“……这也叫理由?”我无语。
“就说啊,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拿这个当理由,但董事会里那一帮老僵尸还真有不少人认同,哎……真挺可惜的,我对白少雁印象挺好的,是个能成大事的女人。”
“白少雁不还有个弟弟?”我瞅了一眼白少鸢的社交账号,旁敲侧击地问。
“她这弟弟也没结婚没生小孩啊,而且你看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儿,跟白少雁可差远了。再说了,她叔叔只要不想放权,啥理由不是理由啊?”
“那你说的白氏集团可能有调整是什么调整啊?”我问。
沈不言也来劲了,往办公桌上一坐,半是八卦半是感慨道:“苏老师,我以前总把这种商战想得很高大上。干久了才发现,啥啊都是,半夜找锁匠开保险柜偷公章的、雇群演在对家路演那天假扮创始人小三儿的、还有给竞争对手送下过降头的金蟾的你知道吧?”
“嗯?”
“白氏集团也好不到哪儿去,各种糟心事特别多。现在的代董事长,也就是白少雁的叔叔,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搞出挺多麻烦的,还涉及一些权色交易,她舅舅那边把柄也不少。”
“所以白少雁要出手扳倒她叔叔跟舅舅了?”
“我的线人也没有明确说,但我想着应该是——这也不难理解,上边最近在打虎,像她叔叔这种搞权色交易的,肯定首当其中被祭,白氏最好的办法肯定是当断则断,提前把企业跟个人做切割,一切违法行为都是她叔叔个人行为。但是呢,现在风平浪静的时候突然搞这么大动作,短期内企业肯定会动荡,口碑风评会受影响,就看白少雁打算怎么选了。”
我恍然大悟。之前成璧说白少雁三顾病房,力邀他加入,我还觉得有点纳闷。成璧是人才不假,但公关也好品牌也罢,说到底在公司里都不是主力业务部门,为什么白少雁一个董事级别的人会亲自来挖他呢?
现在看来答案已经很明确了,白少雁早已布局,早已做出了选择。早早安排好强劲的公关队伍,就是为了最大程度上降低企业动荡的风险。
只是我隐约觉得,成璧和白少鸢的关系,是这场局中,唯一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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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纠结。不知该不该把这些告诉成璧。从职业道德来说,我不该告诉他——沈不言追踪这件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个报道势在必行,而且事情披露出来之后也一定有利于白少雁。但,阻止企业的负面消息流传,本身就是成璧的工作,做不好这项工作,他在这个公司里也就没有立足的资本和待下去的必要了。
那么,白少雁的计划,白少鸢知道吗?他知道自己的前任,成为了自己姐姐的一枚棋子吗?
我:在吗?
rd:在。怎么?想我啦?
我:……
rd:开个玩笑。怎么了你,大晚上又eo了?
我:eo没有,就是有点纠结。
rd:行,我知道了,又是“你有一个朋友”。
我失笑,轻轻锤了锤自己的脑袋:我是不是在你面前暴露得太多了?哪天我惹了你你想人肉我,很容易就能顺着我给你的信息找到我。
rd:没关系,你继续。我不人肉你,等我回国时,我会很绅士地邀请你——hello,你想跟我见面吗?
我:不想,哈哈哈。
rd:……
我隐去了金成璧和白少鸢的信息,只说是朋友入职了前任的公司,现在我偶然得知,这家公司内斗前夕山雨欲来,而朋友在其中就是一枚棋子,或许还是炮灰。我不知道该不该把我掌握的内情告诉朋友。
rd隔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你怎么就知道,你朋友就不知道他公司这些烂事呢?
我:?
rd:照你的说法,你朋友也算是那位董事的心腹了,没准计划他一直就知道呢?没准他自己甘愿做棋呢?没准整个计划的制定他有参与呢?
我:不能够吧,他的职位和职责还够不上参与这种计划。
rd:那不好说。又或许,他把这个看做跟前任复合的契机?照你的描述,他跟前任还挺藕断丝连的。
我:我用脑袋跟你打赌,他俩绝对不是藕断丝连,绝对已经暗度陈仓了。
rd:那这事没准更是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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