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月了,我以为他已经恢复了平静,脸上也再度有了笑容,每天照常帮邻居送菜、接活儿、周末出去给人家剃头,日子过得平淡而波澜不惊。没想到再提起沈君颐名字,他还是忍不住哽咽。
“我就是……再也受不了了。永远躲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委屈也不敢说,开心也不敢发,永远在患得患失,猜测他的所有想法。”
“行吧……”我说,“那既然你决定了,我也有说辞给他回复。或者你可以先看一看这信封里是啥,再决定让我怎么回复他?”
安谨言想了一下,伸手拿起了信封。
我以为这是一封道歉信或者表白信,显然安谨言也是这么以为的。信封一开,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蹭地就炸了毛,手一扬一张纸晃悠悠飘落在桌上,是一张无记名支票,上面是有零有整的七位数巨款。
“苏哥你看见了吧?这不是我错怪他对吧?这会儿了,还想着拿钱砸我呢!”
这下安谨言真的被戳到了痛处,手一指开始跳脚,“几个意思?啊?这是几个意思?给钱就算是补偿?是歉疚?还是觉得他给钱就是表态了,我就得接受这份好意自己乖乖给台阶就下?他直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我需要的是他的尊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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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样的人转账,才会有整有零带小数点呢?
我花了好一阵,才把发怒暴走的安谨言给安抚了下来。我说行行行,你不收就不收,别跳。明天我就把这支票给沈君颐寄回去——要不你自己直接拿着摔他脸上?那更能表达态度。
安谨言就是个窝里横。气沈君颐只会在我面前狂怒嚷嚷,我让他把支票摔沈君颐脸上,他就又不吭声了。
我也不太理解沈君颐的做法,这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也没个名目。说是给安谨言大额财产赠与吧,这数有零有整的,说是替安谨言还钱吧,安谨言算了算,比他欠的债还多了好几万。
安谨言打死不肯收支票,也不肯亲自去找沈君颐问个清楚,于是我只好又把支票塞回信封里,带回自己家,打算第二天给沈大律退回去。
晚上,我忍不住把这怪事告诉了rd。
rd:大叔,你有没有点浪漫细胞,有零有整怎么啦?我们年轻人是很喜欢转什么1314、520之类有特殊含义的数字的。
我看了眼支票:可这也并不是什么1314520之类的啊。
rd: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钱数是他觉得跟你朋友很有意义的数字,只是太隐晦或者他脑回路太清奇,你们都没有t到。
我横看竖看,不管怎么拆分,这串数字都不太像是日期什么的。
我:那这脑回路不是一般的清奇,我没t到情有可原,我朋友也t不到,只能说这表白暗语设置得不成功。
rd:这么一大笔钱就是明着表白好不好!还需要什么暗语!你喜欢的人给你发红包你开心不?
我:那还是开心的。
rd:那你喜欢的人给你发红包,你还会纠结特殊数字特殊含义吗?
这小孩……我笑了笑:那肯定还是会纠结啊,如果他给我发520,我会很开心,如果他给我发666,我会疑心他在内涵我。
rd马上发来一个红包:拿去。
我的手猛地一抖,这小屁孩,这是在做什么……
我:干嘛突然发红包?我不要。
rd:为什么?
我:万一是个特殊数字怎么办?我可应付不来。
rd:你看都不看,怎么知道是不是特殊数字呢?
rd:你点开看看嘛。
这小孩。我哭笑不得。自从认识以来,他只说自己现在在国外读书,再有半年就回国了,不肯告诉我更多信息。但我疑心这人心理年轻未必够十八岁,聊天动不动就小孩似的撒娇,一缠二闹的。有时候我看他年轻便由着他缠闹,一来二去的,熟了他有时候便大叔大叔地叫我。
我:不是,我一个已经工作的人,收你一个学生的红包,我觉得不太好。
rd:你想啥呢大叔,我可是个穷学生,给不起大红包!
……行行行吧,我懒得陪他闹,于是点了红包,5266
rd皮到我,得意地发来好几个表情。末了说:好啦,幸亏红包只能发两百,要是不设限,你光琢磨特殊数字就能琢磨到明年。什么28256、28257之类的,你是不是都得想想有什么特殊含义?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我脑子里突然好像有两块打火石,摩擦迸溅出闪亮火花,我迅速切换到安谨言的聊天对话框,问他:
沈君颐有没有给过你什么东西,不管是文件、保险箱或者什么的,或者是某个只有你们俩知道的东西,是需要输密码的?
其实我也是瞎想,并没有什么实际依据,大概是最近间谍片看多了,总觉得这张支票没那么简单。
安谨言很快回复:没有。
……算了,我又瞎操什么心。我收了手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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